現在就得按照老哥的提示,想好怎樣應對這位去而複返的任重遠。他一定是為著某種要求而來。
桌上的電話鈴響了,是接待室打來的,說有一位叫任重遠的人要求同單隊長約談;單小嬌答應馬上過去,並指定一間辦公室。
“請問警官同志,為什麼逮捕李香香?她犯了什麼法?”任重遠果然問了上面的話。
“任助理,”單小嬌說道,“我不能先回答你的問題,因為我想知道你同她是什麼樣的關系,怎麼認識的,去香港幹什麼?請你如實回答。”
“好吧,”任重遠說道,“她是我公司聘用的翻譯,我們相識相愛了。香港是我的居住地,到那裡是為了辦理留學簽證。”
“也就是說,你們已經是戀人關系,對嗎?”小嬌問道。見他點頭,接著又問,“可是你對她瞭解嗎?”
“當然還沒有完全瞭解,可是基本瞭解了。她的家在省城,這次我看見了她的母親。”
“但是,她的真名不是李香香,”
“啊?”他有點驚訝。
“我現在以執法人身份告訴你,這位綽號洋娃娃的人,正在服務於一個犯罪團夥,已經有證據證明她的罪行。”
“警官,能不能告訴我,她犯了什麼罪?”
“要想知道這個,恐怕就得等到司法宣判了。我現在不能對你告知。你所問的問題有一點我給更正一下,現在對她還不是逮捕,這是刑事拘留。還有待於進一步審訊。”
任重遠的雙手摸住了腦袋,抓住了頭發,接著捂住了臉。有淚水從指縫中流出,不停地流出來。他的肩膀在顫抖。
單小嬌望著他,在靜靜地等待。
“我想知道,她,會死嗎?”
“這要看她犯罪的性質是否嚴重到那種程度,還要看她認罪的態度。”
“我明白了……”任重遠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請求,讓我見見她,請讓我見見她。”
小嬌說:“這我一個人不能決定,可以把你的要求在辦案組織中提出來,看看能否批準。你能等待嗎?”
“我要等,我就在這等著,不走了。幾天幾夜我都要等。”他堅決地表示道。
任重遠要見情人洋娃娃的請求被帶回大案組,吳元首先表示同意,其他人議論一番後也表示可以。
洋娃娃又同任重遠見面了,兩個人竟互相摟住放聲痛哭。哭了一陣,他們坐了下來,洋娃娃先開口說話了。
“重遠,我知道你會來看我的。可是你不知道,我犯了罪啊!”
“香香,不,香香,”他的聲音有點顫抖,“快說,你這是在編謊話騙我……”
她搖著頭,嘆了口氣說:“我,是真的,”
“為什麼?”他看著她。
“別問了。我害怕,害怕你知道了,會離開我。我真的捨不得你啊——”她哭著。
“重遠,我有些事對你隱瞞了。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的愛。我求求你,離開我,離開我這個罪人吧!”她哭述著。
他淚眼望向天棚,沉默著。
大案組的人員透過監視裝置傳回來的音像,在觀看,在聆聽,在等待。
大約一個小時過去了,洋娃娃在哭述,在哀泣,在抽噎。任重遠面朝天棚,身體顫抖,淚眼模糊。
畫面上看到,任重遠終於站了起來,一下子把洋娃娃抱住,在她的臉上熱吻起來。
“香香,”他說,“我不管你叫什麼名字,不論你犯了什麼罪,聽我說,我愛你,我一生一世愛你!”
她站了起來,臉上一副驚異的神情。突然,撲通跪下,跪在他的面前。
“重遠,離開我,求你快點離開我吧。我有罪啊……”跪在那,她又哭了。
“香香,”他俯下身,也跪在她的面前,雙手撫住了她的肩膀,“你聽著,我說愛你一生一世。只要你還有一口氣,我就等著你;你要死了,我就跳松花江。這就是我,你的重遠哥。香香,我見過警官,只要你,趕快坦白交待,會得到寬大處理的。你聽到了嗎?”
她抱著他,呆呆地望著他,點了點頭。
洋娃娃二次被提審,出乎意料地,十分順溜地把她所經歷的有關案情的一切交待了。
她不叫李香香,她的真名楊鐵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