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樹晃得更顫,彷彿要將全身的樹葉全都抖落下來似的。
黎歌不為所動,將刀尖繼續抵著樹幹,看著這樹的反應。並不像是完全聽不懂她的話的,而現在這獵獵風響,更像是在試圖爭辯什麼,黎歌聽不懂,但她的腦子裡有聽得懂的。
“它在說什麼?”黎歌問。
“我不知道。”肥啾自然不能多說,這是有關於這個新世界的程序,如果它全說了,那還玩著有什麼意義?
不過它不知道的是,黎歌心裡已經猜出來個七七八八,只是暫時性沒有證據。
但這個世界,也從開頭就說過了,他們不需要證據,只需要把兇手指出來就是了。
黎歌“哦?”的一聲輕挑眉眼:“在末日那個世界的時候,我也沒見過你說聽不懂,你不是說你會很多外語的麼?”
“……”
肥啾一下子不說話了,之前的事情它早忘記的七七八八了,畢竟那小腦袋不大,能裝的東西不多,這些比較久遠的,不太重要的記憶,向來都是被收在最角落的地方。
它緊閉著喙,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眼神閃躲著不敢看黎歌的眼睛。
過了好半會兒,感覺到從黎歌身上投過來的壓迫越來越重,它迫於壓力之下,只好坦白:“好吧,我可以幫你翻譯。”
黎歌抬眼,目光輕巧:“那就快說吧。”
對面的吉樹仍不知疲倦地沙沙響著什麼,偶爾還很劇烈地扇動葉子,情緒似乎很激動,但放在一無所知且面容淡定到完全沒有表情的黎歌面前,則就顯得氣勢薄弱,就好像一個得不到獎勵的孩子在使脾氣似的。
腦海中,肥啾有氣無力地懨著張臉,翻譯著吉樹的話。
裡面大多都是廢話,它自動跳過一堆,為她翻譯出需要的內容。
“敢對吉樹如此放肆,看來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如你所言又何,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幫助了那昏君?”
“我才沒有幫助昏君又如何?我是全天下信奉的吉樹,若不是我,這全天下都不會安然,你要對我做什麼?你搶走了我的食物,我定然會施下業障到你們身上!”
黎歌被吵得耳朵疼:“柯巴的死,和你有什麼關係?”
肥啾聽了片刻,解釋說:“柯巴和他們給吉樹獻祭的養料。”
“養料?”黎歌冷笑,“這養料獻了多久了?”
肥啾:“已經有了半年了。”
黎歌眉頭一皺,如果真的有半年了的話,應該也已經化為屍骨了,怎麼可能還在這裡,而且還是這般並未腐爛的樣子?”
肥啾又道:“吉樹剛剛說,它非常中意這個養料,因為他在這裡呆了這麼久都沒有腐爛掉,而且還漸漸地和吉樹並態,就是逐漸變成吉樹的樣子,所以吉樹非常高興,認為柯巴是它的後代,因此在吸收柯巴後背上的養料的同時,也給他送了一點靈力。”
“怎麼說?”
“讓柯巴和它一樣,刀槍不入,水火不畏。”
正因為有了這一點,所以他們和柯巴對敵的時候,才會有那般困難。
黎歌心裡暗忖,抬步朝吉樹走過去,用削影刀就是一刮,卻見吉樹上有一條細長的刮痕,分明就是她剛剛刮出來的:“你不是說這樹刀槍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