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厘子僅僅是二勾,但卻是尹天精挑細選的結果,有修行的感知力加身,他很容易挑到好貨。
感受著河畔的微風,尹天觀察著小區人的生活。
相比於城區,滬水村的生活節奏很慢,有同樣曬太陽的老人,有嬉戲玩水得小年輕,也有一揹包裝備,躊躇滿志的釣魚佬。
與上安市隔空相望,鋼鐵森林與田園風光,竟讓尹天產生了些許時代的感悟。
揮揮手驅散這便宜道韻,他看到有個阿婆,右手端著一盆綵帶,左手牽著一條惡狗,正邁著矯健的步子向這邊走來。
安晴的身子稍微躲閃,她似乎很害怕這條大狗。
但阿婆的目標就是安晴,走近身後,她把那盆綵帶塞到安晴懷裡,近距離看,綵帶底下還埋藏著許多塑膠小圓桶。
這些東西尹天見過,是以前很流行的綵帶煙花,不過這些都是半成品,還差最後的組裝。
阿婆滿面春風,提了提身旁的大狗,大狗立馬露出凶神惡煞的表情。阿婆緊接著說道:
“晴晴,反正你放假也沒什麼事,今天還是麻煩你哩。”
安晴捧著比身子還大的臉盆,表情很不情願,但還是癟著嘴說:
“沒事。”
阿婆表情欣慰,像模像樣的感慨:“知萍果然生了個好孩子啊。”
然後牽著大狗回到家中,走之前大狗還惡狠狠的想兇安晴,被尹天一個眼神嚇得萎靡不振。
“怎麼回事?”
尹天見安晴怏怏不樂,敏銳的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好像是終於有人能傾訴,安晴表情一下子委屈起來:
“陳婆婆是個壞蛋!她前些時候在外面接了私活,自己不幹卻讓我幫她幹,而且還不分我錢!”
尹天約莫領會了,私活就是這些綵帶煙花,陳阿婆不知道從哪裡接到這麼個活,組裝十個煙花大概也能賺幾毛錢,不耗體力也不耗腦力,單純需要時間,倒是符合老年人的工作能力。
但這個老太婆心很髒,見安晴家沒有大人,就喜歡拖著安晴打白工,美名其曰幫助長輩,實則就是欺壓弱小。
“那你為什麼不拒絕她呢,因為那條狗嗎?”尹天問道。
以那條狗的體格,如果要咬安晴,她這小身板還真抵擋不住。
安晴卻搖搖頭,看著尹天的眼神越發委屈:
“我不怕狗,但我不幫陳婆婆,她就在村裡到處說我家壞話,說我仗著年輕欺負老人,說我媽媽只會鬼混不會教孩子,惹的大家對我們家印象很不好。”
“大家怎麼會信?”
一個信口雌黃的老婆娘,應該沒什麼信用度才對。
安晴撇了撇嘴,說道:
“聽得多了總會有人信的,我不想給媽媽添麻煩。”
說著說著,安晴的眼眶又泛起紅暈,媽媽在外面工作一天,還要因為她被迫聽閒言碎語,安晴很難過。
扭過頭盯著地板,小腿不斷踢著碎石,安晴努力表現出灑脫的姿態,她不想讓尹天認為自己想哭。
聽著安晴的訴說,尹天不禁感嘆,霸凌無處不在,不只是學校,生活中很多人都喜歡欺負弱小,或是佔便宜,或是逞威風,他們總會找上你,似乎弱小,就活該被欺負。
類似的事情隨時隨地都會發生,尹天大概不會為所有人聲張正義,但眼前人——安晴,是他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