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原諒殺父仇人的女兒，卻不代表要忘了仇恨和仇人的女兒在一起。

至於昭陽公主對阿棠的心思，雲蔓青心想，恐怕連昭陽公主自己都沒有分清楚吧。

棠菲舒出一口氣，“是啊，無論是誰做皇帝也好，只要不是他，那麼母妃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

這個皇帝於她和母妃來說，確實是恨到骨子裡的仇人，可是他於黎明百姓來說，卻是難得的明君。

棠菲露出複雜的神情，先前她的念及昭陽公主在場，只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思，昭陽公主對她太好不過了，而且上一輩的事情也與昭陽公主無關，她一絲一毫的情緒都不能表現出來。

“我想回府了。”棠菲忽然揚起一個笑容，“我想告訴娘親這個好訊息。”

“快了。”出了這種事，怎麼可能還會停留的太久，待到皇帝醒了，恐怕會迫不及待要求回宮，皇宮之中珍奇藥材無數，皇帝怎麼可能甘心自己就此落下殘疾？

正如雲蔓青所想，第二日上頭便傳下來訊息，提前結束秋獵。

而皇帝，自然是醒了，眾位皇子和公主也陪同在側。

他的目光從自己幾位皇子身上一一打量，又若有所思地落到昭陽公主的身上，目光之中意味複雜難辨，令幾位皇子無一不提起了心。

昭陽公主也納悶，她的父皇醒是醒了，然而卻好像是忘記不少事情，甚至於連她都認不出來。她當時正端著藥碗，聽到父皇的問話，好險兒沒把藥碗砸腳上去。

“老二啊老二……”皇帝驀然出聲，以一種感慨萬分又帶著一絲怒火。“朕往日只道皇家血脈流傳，卻忘了毀掉王朝的從來不是子嗣不豐的原因，而且子嗣無能。”

二皇子聽見這話，頓時煞白了臉，“不知兒臣哪裡做錯了，父皇何故這般批評兒臣？”

這一句話要是傳了出去，他今生是徹底與大位無緣了，然而他幾個弟弟也都在此處，想必出了這個營帳，他便是徹底毀了。

幾位皇子也目露驚訝，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狂喜，然而下一秒皇帝的話語頓時打破了他們的美夢。

“還有你們，一個一個都不堪大任。”皇帝怒目圓睜，沒有本事還想學人家玩宮變，要是有那個頭腦宮變上位，他倒還是欣慰，可這幾個蠢貨，連自己成了傀儡都不知道。

想起他們老祖宗打下來的江山就斷送在這種蠢貨手裡，他都進了閻王殿了，都愣是被這群蠢貨氣回來了。

諸位皇子面面相覷，這一秒他們總算是感受到和二皇子同樣苦逼的心情，互相對視了一眼，共同達成了絕對不走漏風聲的協議。

皇帝撒完了火氣，想起另一個夢境，目光再一次落到昭陽公主身上，欣慰之中又帶著些許複雜，好好的帝皇之資，怎麼就是一個女子之身呢。

女子多不方便啊，皇帝目光微微露出些嫌棄。

在後來的那個夢境裡，身為女帝的昭陽啥都好，就是後宮簡直算得上空蕩蕩的，就連子嗣也沒有，說起來夢沒有做到最後，也不知道昭陽後來有孩子沒。

想是這麼想，皇帝卻是下定了主意，女子又如何，好好的美玉因為性別放著不去打磨，反而拘泥於男子，那未免太因小失大了。

反正不管是取媳婦還是取女婿，生下的孩子總歸是有他棠家一半血，又有什麼區別？

那個夢裡，昭陽公主只來得及和他學習了一點點為君之道，就能做的那般好，如果他再教多一點，他們棠家何愁出不了一個流芳百世的明君？

不過，昭陽後來真要是懷孕了，那上朝肯定會很辛苦吧，還要坐月子，兄弟又不靠譜，都沒人替她處理政務。

皇帝忽然想到這一條，不由地皺眉，還好現在他沒有像夢中一樣早早就去了。大不了等昭陽登基之後，讓她早一點成婚生孩子，他還有力氣，可以幫著處理一點政務。

而昭陽公主絲毫不知她父皇心中的打算，只覺得她父皇看著她的目光頓時嚴厲了起來。昭陽公主心裡一突，從前她父皇可從沒用過這種眼神看她，難道她也無意中觸怒了父皇？

“你們都出去，昭陽你留下來，這幾日你便跟在朕的身邊。”皇帝疲憊地擺手，幾位皇子鬆了一口氣，而後慫噠噠地退了出去。

“父皇？”昭陽公主心中忐忑，皇帝卻露出了一個笑容，那笑容卻有些奇怪。

昭陽公主內心嘀咕，她父皇看著她，怎麼就好像、就好像看著一個剛發現的寶貝的一樣。

“昭陽啊，父皇這一次跛了，禦醫說怕是治不好了，昭陽你是不是該幫著朕一點？”皇帝語帶深意地看著昭陽公主，至於他的腳跛了這回事，反正他在夢中就因為這事丟過性命，而如今只是一點點殘缺，已經是慶幸了。

而且，還是昭陽親自下懸崖帶著人救了他上來，足見昭陽的至誠至孝。

他喜歡皇位，卻從不會留戀皇位，既然有了合適的新君人選，那就要加快速度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立個fag，爭取十天之內完結，完結不了學貓叫！

人就是要對自己狠一點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