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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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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春明的手術做了兩個多鐘頭,小謝言中慶就在手術室外守候了兩個多鐘頭,小惠一直堅持留下來她說要等著爸爸做完手術出來,無論小謝言中慶怎麼勸說她也不聽,兩個大人也只能隨她。手術當天晚些時候林囡秀和董見雅也趕到醫院探望。

截肢手術涉及的神經組織較多,在骨外科所有的手術中難度之高可想而知,小腿截肢的骨端處理有其特殊性,脛骨和腓骨的切除以及相應多餘肌肉的切除都要適應未來假肢的裝配,手術本身直接考驗著外科醫生強大過硬的技術素質,當然對承受截肢的病人心理上的考驗也是非常巨大的。截肢給病人身體和心理造成的負面影響顯而易見,截肢病人的康複較一般病人的康複有很大差異,截肢病人的康複通常包括身體康複和心理康複,較之心理康複身體的康複要容易得多,相比之下截肢更為重要的也是心理康複而非身體的康複,也就是能不能過自己心理上的那一關,這對病人來說好比人生中如同生死的一次考驗,一般的患者在手術完麻醉過後醒來往往疼痛難忍加上之前健全的肢體突然變成了殘疾心理上一時難以接受的毀滅性的打擊比起手術本身更可怕,有的人長久地陷入悲痛中不能自拔,這個時候如果在暴躁的情緒下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也完全在情理之中,不僅無可厚非而且此情可憫。

艾春明推出手術室的時候還沒有從麻醉中蘇醒過來。截肢手術可採用硬脊膜外腔阻滯麻醉或腰麻、全麻,考慮到艾春明太年輕和心理的承受能力等諸多因素,醫生為艾春明的手術選用的是全麻術,這就意味著病人蘇醒過來可能要晚些時候。

運送艾春明的擔架車在有幾名醫護人員的護送下緩緩地從手術室兩扇半開的門中出來,一個醫生摘下口罩望著外面等著的幾個人說:“哪位是家屬,請過來一下。”

小謝趕忙跑上兩步來到說話的醫生面前,鑒於艾春明家的特殊情況,小謝自然就充當了艾春明的家屬,艾春明手術單上的簽字都是小謝簽的。

言中慶看了一眼小謝沒有多想推著小惠的輪椅車一路小跑護送著載有艾春明的擔架車,小惠身體和整個頭顱使勁地往前夠還是不能看清爸爸的臉,她有些著急,言中慶幹脆繞到前面放棄了輪椅車背起小惠就走,小惠在言中慶的背上還是夠著頭拼命地朝艾春明的擔架車望著,這回她看清了爸爸的臉,她臉上的表情才放鬆下來,看得出她的眼神裡始終都帶著對爸爸急在心裡的那種關切。

再說小謝,他和醫生跟隨在擔架車後面,醫生邊走邊叮囑說:“等會兒麻醉過了要注意病人情緒上的劇烈波動,這通常是病人要度過的最艱難的時期,等熬過了這個階段病人從心理上戰勝了自己,病人才真正進入到一個相對平穩的平複期,這一過程經歷的時間或長或短因人而異。”

小謝重重地點點頭,沉重地說:“謝謝你大夫,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艾春明被送進了觀察室,諾大的房間裡暫時只有艾春明一個病人。

大約兩個小時後艾春明蘇醒了,可能是從白天一直守候艾春明的人都有些累了,他們稍不留神就讓自己忙裡偷閑開小差,他們都沒有注意到艾春明什麼時候醒來,小惠被安排在一張病床上,大概也因為太累了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隨意識漸漸恢複的是萬刃穿心般劇烈的疼痛,艾春明不由自主把手伸向他的病腿,他摸索著神情高度緊張,再往下摩挲一把抓起了什麼臉上急劇緊張地皺成了一團,伴隨著是他歇斯底裡的咆哮聲。

“我的腿我的腿,啊……”艾春明雙手發瘋地捶打著他的上半身。

巨大的響動驚起了小憩中的小謝和言中慶,他們一頭躥起認準目標朝艾春明睡著的床急奔過去,他們分站在床的兩邊也沒能阻止住艾春明始終不停對自己瘋狂地虐待。

哭聲響成了一片。

“我的腿……我的腿……”艾春明沒命地哭喊著。

言中慶淚流滿面,“春明啊,你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啊。”

小謝把艾春明的一隻手用全身的死力扳到他的胸前,哭訴著說:“哥,你要打就打我吧,只要你好受怎麼都行。”

被驚醒的小惠竭力地嘶喊著:“爸……爸……”她幾次想奮力地爬下床幾次都失敗了。

新一輪瘋狂地舉動又開始了,兇猛的來勢帶著摧毀一切的力量比之前更猛烈十倍百倍,艾春明口中喊出的是瞬間失去理智後語無倫次的一通亂罵:“讓我去死,沒有腿我活著幹什麼?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哥。”

“春明。”

“爸。”

“放開他!”正在這時一聲高呵猶如劃過長空的一道閃電驟然使響成一片的哭喊聲停歇下來。

小謝和言中慶驚駭地望著門口。

艾春明的哭聲還沒有停止下來,只是兩隻手暫時停止了掙紮。

小惠像見了救星,喊道:“董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