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去掌燈。”他想下去,卻被她死死地拽著。
“不要去!”她下意識地說道,卻察覺到這樣說不妥,於是結結巴巴道,“風大……很快就會吹滅……”
“你這樣拽著本王,如何就寢?”燕南錚淡漠地看著她的小手。
蘭卿曉觸電似的驚慌地鬆手,窘迫得不敢抬頭,“奴婢回去……”
然而,她實在不敢一個人睡地上。
自懂事起,她就害怕雷雨交加之夜,每次都是娘親陪著她。長大後,她膽子不小,卻還是害怕雷電,說不清為什麼。
見她磨磨蹭蹭地不肯下去,又見她小臉發白、神色慌懼,燕南錚清冷道:“你睡裡面。”
她心裡一喜,卻口是心非道:“奴婢僭越……”
他躺下來不理會她,自行閉眼。
蘭卿曉凝視他秋水般冷涼的雪顏,半瞬後躺在最裡面,背對著他,全身縮成一團。
他睜開雙眸,唇角微牽,眼裡浮著幾許溫柔。
他慢慢伸手,卻遲疑地停在半途,最終縮回來。
驚電暴閃,狂風驟雨肆虐著大地,床榻卻是一方平靜的港灣,她想到他就在身邊,心漸漸安定,恐懼慢慢消散,睡意再次襲來……
她一夜好眠,燕南錚卻一夜難眠。
……
雷雨下了兩個時辰,天亮後就停了,天地間濕漉漉的,清晨空濛清新。
蘭卿曉睜眼的時候,燕王已經不在,想必去練劍了。
她立即起來洗漱,看見案上放著一身女子衣裳,猜著應該是給她穿的,於是她不客氣地換上。
原本她想著去看燕王練劍,又擔心那妖豔賤貨的耳目盯著王府,就打消了這念頭,回廂房待著。
之後吃了早膳,她終於等到燕王的召喚。
時辰不早了,她應該趕去香雪坊。
燕南錚用過早膳了,在書房看書品茗。她站在一旁,終究忍不住問:“殿下說有辦法讓奴婢出府,不知是什麼妙計?”
流風懟道:“你急什麼?還早呢。”
蘭卿曉咬咬牙,好吧,的確還有點早,從燕王府到香雪坊,不遠。
就這麼呆滯地站了兩盞茶的功夫,燕王終於吩咐流風,流風從書架取下一隻錦盒,遞給她。她開啟錦盒,看見的東西,恍然大悟。
燕王府大門外面的豪奢馬車,劉嵐徹跳下來,盯著王府大門。
曉曉不至於這麼早就溜出來吧。
昨夜,他在這兒等到驚雷暴雨侵襲才回府就寢,一早起身就趕來,希望能守到曉曉這只小白兔。
不對,她才不是溫順乖巧的小白兔,而是古靈精怪的小妖精。
她在燕王府藏這麼久,莫非她和燕王早已相識?
想到這裡,他用力拍自己的大腿,既然認識,那麼昨日在浴房的那個侍浴婢女,應該是曉曉。
想到燕王那小兔崽子和曉曉洗鴛鴦浴,看了她的全相,還吻她,劉嵐徹就痛心疾首、後悔莫及,好像心肝被人硬生生地挖了一塊。
正當他悔恨、悲憤的時候,墨九提醒道:“公子,有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