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嫋嫋輕捂額角,似乎略感疲倦,於是道:“殿下說得對,卿卿,你覺得和局如何?”
蘭卿曉笑道:“和局吧。”
雲大小姐選擇和局,是不想輸得太難看,還是真的累了?
其實,以雲大小姐的棋藝,不一定會輸。
雲大小姐真正的心思,她也不想深入地揣測。
外面的大街已經人去樓空,寒夜冷寂,只有一地狼藉與飄搖的昏光暗影和凜冽的寒風相伴。
松鶴樓不打烊,夥計又送來熱茶,蘭卿曉喝了熱茶,在火盆烤火,凍僵的雙腳總算有了一點知覺。
還有一個時辰才天亮,劉嵐徹打了個呵欠,道:“總不能這麼幹坐著大眼瞪小眼吧,找點事做吧。”
“大將軍你主意多,你說。”雲嫋嫋輕笑。
“彈琴?吟詩作畫?對對子?”他把想到的都說了一遍。
“本王與你作畫,將她們入畫,如何?”燕南錚淡淡地提議。
“可以呀,本將軍畫卿卿。”劉嵐徹率先把卿卿佔為己有。
雲嫋嫋心裡微喜,如此一來,是不是殿下畫自己?
燕南錚道:“她們二人坐那兒,你與本王同時作畫,二人皆入畫,用時少者,畫技高者,勝出。”
劉嵐徹來了精神,豪爽地答應了,“來個彩頭吧,輸的人如何?”
雲嫋嫋笑道:“勝者可以提出一個要求或一件事,負者無條件照辦。”
燕南錚反對:“來個新鮮有趣的,輸的人今日午時在最繁華的大街走一圈,胸前掛著一個木牌,上寫: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撲哧一聲,蘭卿曉不厚道地笑出來,“這個好。”
如此一來,誰都知道掛著木牌的人是失敗者。倘若劉大將軍胸前掛著這樣的木牌在街上走一圈,一定引起轟動,成為新年第一樁引發全民熱議的趣事,至少要議論半個月。
雲嫋嫋忍俊不禁,劉嵐徹的唇角抽了抽,有點打退堂鼓。
“原來大將軍也有怕的時候。”燕南錚激將道。
“誰怕了?本將軍從來沒怕過!”劉嵐徹炸了毛,拍案而起。
蘭卿曉不明白,燕王就這麼篤定一定會贏嗎?這麼懲戒劉大將軍有什麼用意?莫非是想要以此擊潰劉大將軍的心防?
雲嫋嫋也是想不通,殿下一向高深莫測,精於謀算,她往往猜不到他每做一件事的真正用意,只是知道他這麼做,一定不是無的放矢。
雅間裡有文房四寶,他們迅速準備好,在桌上鋪好白紙,而蘭卿曉和雲嫋嫋站在窗前,相距一步。
燕南錚道:“無需拘謹,怎麼舒適怎麼站。”
蘭卿曉放鬆了一點,隨意地站著。
雲嫋嫋看似輕松淡然,實則很緊張,全身緊繃僵硬,四肢不知如何安放。
劉嵐徹一邊磨墨一邊笑道:“卿卿,稍微轉過來一點,對,往左側過來一點,就是這樣,很好。”
蘭卿曉按照他的指示轉身子,卻看見雲嫋嫋的表情有點不自然,猶豫著要不要提醒她。倘若提醒了,她會不會怪自己多事?會不會更尷尬?
燕南錚研磨後,手持狼毫看了看,溫和道:“雲姑娘,全身放鬆,好比你站在窗前看外面的街景便可。”
“好。”雲嫋嫋的臉頰微微發紅,想必是窘迫導致的。不過,殿下親自指點她,她心裡是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