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忽然寂靜下來,因為詩詩姑娘點頭了,爾後她微笑離去。
有人唉聲嘆氣,有人怒號悲鳴,有人捶胸頓足,有人吐血三升,真是人生百態,不可描述。
有富豪、達官權貴過來說,只要她答應把這機會讓給他們,她就可以得到一千兩、一萬兩。她微笑著拒絕。
一個夥計引路,他們來到有打手看守的二樓,踏入芳閣,鬼見愁三大五粗,識趣地站在外面。
詩詩姑娘正在煮茶,優雅如大家閨秀,“二位公子請坐。”
“方才詩詩姑娘那曲《流水箜篌引》當真是崑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蘭卿曉扮過男子,知道怎麼把嗓音壓得粗沉一點。
“公子過譽了。”詩詩姑娘斟了兩杯茶,用木夾夾著放在他們面前,“這曲《流水箜篌引》失傳百餘年,沒想到公子也識得。二位公子嘗嘗這茶。”
“其實……”蘭卿曉尷尬地失笑。
“我與舍弟曾鑽研過《流水箜篌引》,可惜只尋到一半殘譜,無法恢複此曲的全貌。”燕南錚收起素扇,擱在檀木茶案一旁。
“詩詩有幸,今日遇到知音人。”詩詩姑娘淺淺一笑,宛若瑤池邊的白蓮花初綻。
“詩詩姑娘,你真美。”蘭卿曉忍不住贊美。
詩詩姑娘嬌羞地笑,卻是問燕南錚:“公子覺得我這曲是否有不妥的地方?”
蘭卿曉忽然明白,從他們進來,詩詩姑娘的目光就一直瞟向燕王,怕是看上他了,也瞧出他是真有本事。
燕南錚容色淡冷,“有幾個細微之處尚可斟酌,不過詩詩姑娘才情高卓,此曲甚妙。”
詩詩姑娘坦然接受他的意見,眉目略有幾分羞澀,“若公子得閑,可來醉紅袖賜教。”
蘭卿曉瞧出她目中含情,忽然道:“大哥,我忽覺胸口發悶,想去外面轉轉……”
他扣住她的手腕,眼神飽含深意,“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她慘烈地幹笑,“只是一點點,現在沒事了。”
“詩詩姑娘,我可以看看曲譜嗎?”燕南錚溫潤如玉地問。
“自然可以。我去拿。”詩詩姑娘起身走向內室,腰肢款擺,嫋嫋婷婷。
當即,他側身在蘭卿曉耳畔低聲道:“看見那邊案幾上的香囊嗎?想辦法去看看,記住香囊的大小、樣式以及紋樣。”
蘭卿曉點頭,原來他帶自己來的目的是這個。
詩詩姑娘出來,把曲譜遞給他,笑若清風徐徐,“公子多多賜教。對了,還未請教公子貴姓。”
燕南錚提起茶壺為她斟茶,“敝姓南。”
她受寵若驚,蘭卿曉適時地起身,“詩詩姑娘的芳閣雅緻高潔,這麼多珍玩,我可以看看嗎? ”
“可以。”詩詩姑娘道,“南二公子隨意。”
“舍弟就喜歡把弄珍玩。”他清然眨眸,翻開曲譜假意認真地看著。
“咦,這香囊好別致,是姑娘的嗎?”蘭卿曉拿起那隻精緻的香囊仔細地看。
詩詩姑娘忽然起身,“香囊是我的私物……”
燕南錚立即道:“詩詩姑娘,此處的商音,我覺得有點不妥。”
她看看蘭卿曉,又看看他,不忍心失去這個和他商談曲譜的機會。雖然是極短的一瞬,但她心裡著實為難,最終走過來看曲譜。
蘭卿曉立即抓住機會翻來覆去地察看香囊,一一銘記於心。
詩詩姑娘跟他說了兩句,立即走過去,浮著微笑的嬌顏變得冰冷如秋水,不客氣地拿過香囊,“南二公子對姑娘家的香囊別有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