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注意休息,別累壞了。”玉肌雪關心地提醒。
出了毓秀殿,蘭卿曉憂心忡忡,滿腹心事,如何讓雪兒豔壓群芳,又讓謝皇後滿意呢?
這個兩難的任務,似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事。
一邊走一邊想,她神遊天外,沒注意到宮道前方不遠處站著兩個人。
其中一人身穿華紫輕袍,神姿清灩,雪顏冷寂。
夏日裡沒有一絲涼風,毒辣的日光灑照下來,照得他整個兒恍若透明。他仿若一尊神祇,等待她的靠近。
流風站在一旁,想提醒卿卿姑娘看著點兒,不要沖撞了殿下。
然而,他忽然發覺,莫非殿下凝定如石雕,就是要讓她沖撞的?
蘭卿曉走著走著,冷不丁地撞上一座紫色冰山,鼻子有點疼。她驚得反彈出去,後退著險些摔倒。
燕南錚眼疾手快地伸臂拉她,卻由於太過用力,她直直地往他胸膛撞去。
流風正想呵斥,但又覺得不太妥當,於是轉過身去,貌似什麼都不看比較好。
“想什麼?撞到人也不自知。”
燕南錚的語聲低沉黯啞,帶著些微胸膛深處的震動。
那一剎的柔軟沖擊他的感官,雖然很短暫,但足以讓他靈魂戰慄。
蘭卿曉受了驚嚇一般,急忙掙開手臂,後退三步,低垂了眸。
這幾日,她無數次回想起那夜在狹小的黑暗宮室裡激狂熾熱的情景,有時想著想著忘了手頭的繡活,有時想著想著身心俱顫、靈魂出竅,有時想著想著就繡錯了,有時想著想著就微微笑起來……身邊的人都覺得她莫名其妙。
那夜的記憶太過深刻,她無法不去想,不去回味。
一個疑問讓她如鯁在喉,燕王為什麼那樣對她?是喜歡她,還是戲弄她?
然而,她也知道,她沒有資格、沒有閑情設想她和他的將來。
“奴婢還有要事,奴婢告辭。”
蘭卿曉匆匆地說,匆匆地逃奔跑了
燕南錚劍眉微緊,因為那夜他的失控,她才這麼怕他?
流風撓頭皺眉,為什麼殿下每次進宮總能遇到卿卿姑娘?
今日,太後娘娘傳召殿下,有一件重要的事吩咐殿下去辦,沒想到出宮走到這兒,看見卿卿姑娘。
回到燕王府,燕南錚來到書房,對鬼見愁:“太後娘娘要本王徹查賣官案。”
鬼見愁、鬼煞驚詫,爾後道:“太後娘娘攝政的這十幾年,朝廷買官賣官的不少,但都是暗道進行,太後娘娘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為什麼這次要徹查?”
“太後娘娘不想再容忍。”燕南錚的薄唇勾起一絲冷笑,“半個月前,沛縣縣令主審一宗兇殺案,三日即告偵破,沒有上報刑部,將那兇手就地正法。那兇手是聞名鄉裡的善人,接濟過不少百姓,由此百姓們替兇手打抱不平,在縣衙面前大罵縣令草菅人命,民怨四起。那縣令囂張狂妄,大放厥詞說在沛縣他可以隻手遮天。”
“屬下略有所聞。沒幾日這事就傳揚開來,傳到帝京。是不是有大臣上奏此事?”鬼見愁道。
“太後娘娘命人暗查,沛縣縣令的官帽是以十萬兩白銀買來的。”燕南錚眸色寒沉。
“因此太後娘娘動怒,決定徹查朝廷裡的賣官買官。”鬼煞道,“殿下有眉目嗎?”
“你們二人傳令下去,在帝京秘密查訪,不可洩露風聲。”燕南錚劍眉微揚,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