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清楚。不過傳聞他年輕的時候喜歡過一位名門閨秀,已經談婚論嫁,後來不知為什麼,那閨秀忽然暴斃。此後,太後娘娘應該多次為他賜婚,不過他謝絕了。”燕南錚的語聲如流水般清涼。
她聳聳肩,就當聽了一個故事,反正她對妖豔賤貨不感興趣。
他吃完一碗燕窩粥,她又盛了一碗遞給他。
他伸手去接的時候,碰到她的手指,羽扇似的黑睫輕微一動,爾後不著痕跡地移開,接過青玉碗。
蘭卿曉悶頭吃著,因為方才的舉動而耳珠紅紅的,宛若一枚熟透了的紅櫻桃,精緻小巧,色澤嬌豔,等待有心人的採擷。
燕南錚不經意地轉眸,看見她紅如血的耳珠,回想起浴房那血脈疾行、熱浪滔天的一刻……
情動的波瀾湧動不絕,血脈暴漲到他的身體無法承受的境地……若非劉嵐徹在一旁看著,當時他很有可能放縱自己把她就地正法……
髒腑一陣悶痛,氣息紊亂得可怕,他暗暗運功調息,壓下那些不該有的念頭。
而一旁的蘭卿曉,渾然不覺。
……
膳後,蘭卿曉想著讓燕王好好歇著,於是退出去,卻被他叫住。
燕南錚吩咐道:“你看看本王所有衣袍,脫線的,需要修補的,都修補一下。”
她欣然領命,心裡默默地想,真能逮住機會使喚她。
王府明明有繡娘,他還要她這個外來的繡娘修補衣袍,那兩個繡娘不是閑得很嗎?
不過,為喜歡的男子修補衣袍,她心裡歡喜,專心致志地修補起來。
直至天色暗了,她總算把該修補的地方修補了,其實這些衣袍大多完好的,個別有點脫線而已。
而燕南錚也沒出去,一直待在寢房,時而看書,時而寫字,時而沉思。
蘭卿曉偶爾放鬆眼眸的時候,抬眸望他,他站在窗前,長身玉立,側對著她,那沉思的側顏格外的冷峻,線條淩厲,卻又不失精緻。外面的陽光透過窗子射進來,在他的前身打了一層淡淡的光圈,而後半身籠罩在陰影裡,半陰半陽,明淨而詭譎,冰雪般剔透,卻又令人看不透。
她此時的感覺非常奇妙,覺得怎麼看也看不厭他,卻怎麼也捉摸不透。
這夜,蘭卿曉正要就寢,流風忽然來傳話:“殿下傳你過去。”
“這麼晚了,殿下說了是什麼事嗎?”
“我如何知道?”他滿臉的不開心,只要卿卿在,殿下的眼裡只有她,他就是透明的。
她來到燕王的寢房,躬身垂首道:“殿下有什麼吩咐?”
燕南錚示意流風退下,流風鬱悶地出去,把房門關好。
這時辰,殿下要就寢了,卻把卿卿留在房裡,究竟想做什麼?
莫非殿下當真看上卿卿,要納她為侍妾?
他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連忙回房。
房裡,燕南錚坐在床邊,拿著一本書冊,眉目未抬,“把箱子裡的席子薄褥拿出來。”
雖然不知道殿下想做什麼,不過蘭卿曉依言做了,並且把席子、薄褥鋪在地上,鋪得整整齊齊。
他擱下書冊,往前走兩步,伸展雙臂,“寬衣。”
雖然她不想淪為伺候人的奴婢,不過看他這架勢,是執意把她當作他婢女了。看在今日他救她一命還吐血昏迷的份上,她就乖乖地伺候他一回吧。
她解開他的腰帶、外袍,爾後把衣袍掛在衣架上,忽然想到,他不會是要打地鋪吧。
堂堂燕王殿下,要打地鋪?
燕南錚穿著薄透的月白中單,坐在床邊脫靴,“今夜你睡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