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禦醫被一個侍女呼喝,心裡雖然不平,可也不敢聲張忤逆,就算是侍女,畢竟也是城主妃的人,也比自己這臣子說話更有份量,忙上前去給想趙安彤把脈。
趙安彤坐了下來,比剛才好了一些,看那禦醫上前要給自己診脈,抬手就打了禦醫一個耳光。
禦醫被打得發懵,“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不知道城主妃怎麼突然動了肝火。
只聽趙安彤怒道:“淺雨多日前就已經發病,映雪多次去找你們,你們卻推託著不肯來,直到等到她病成這個樣子,如果不是今天映雪去找了我,你們是不是要等到她命喪黃泉才肯來?!”一邊說著,一邊眼淚止不住地撲簌而下。
禦醫跪在地上,一時想不出個好的由頭為自己開脫,只好說道:“城主妃明鑒,近日宮中事務繁忙,禦醫館又缺少人手,實在不是有意要拖延,還請城主妃明察!”
“少說這些廢話,快說,淺雨究竟怎麼了?”
禦醫誠惶誠恐地道:“淺雨小姐脈象平穩,單看脈象,看不出任何問題,可這身體的症狀,卻分明是大病,所以蹊蹺。”
趙安彤正要再問,寢殿的門突然“哐當”一聲被推開,一個人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
正是丁遠承。
丁遠承去了淺心殿,卻發現趙安彤並不在殿中,殿中侍女說城主妃剛剛隨映雪去了文馥殿。
丁遠承一聽是文馥殿,又一想冰兒去找禦醫的事,心中一驚,連忙轉身風一樣地去了文馥殿。
看丁遠承進來的氣勢,那禦醫的腸子都悔青了,都怪自己有眼無珠,只知道以前孫盈盈喜歡淺雨,卻不知道丁遠承和趙安彤也這麼在意淺雨,如今淺雨的病這麼蹊蹺,想要醫治恐怕十分困難,萬一要是把這責任歸在自己延誤時機上,恐怕真的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丁遠承進了寢殿,只見禦醫跪在趙安彤面前,趙安彤哭地眼睛紅腫,心知不妙,顧不上其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淺雨床前,抬手給淺雨把起了脈。
禦醫看丁遠承沒為難自己,剛鬆了口氣,卻見丁遠承竟然去給淺雨把脈,心中奇道,什麼時候城主竟也懂了醫術?
趙安彤剛聽了禦醫的說法,心中更是擔心,怕淺雨的病和自己小時候的病一樣,沒心思好奇丁遠承進來就去診脈的事。
而丁遠承的手剛剛探了探淺雨的脈象,就心驚不已,別人不知道緣由,他卻再清楚不過了。
怎麼會這樣?
丁遠承心裡像有千軍萬馬奔騰而過,如一團亂麻,手微微有些顫抖,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好在眾人都提心吊膽,沒有人太過在意道丁遠承的樣子。
顧不得禦醫跪在下面,趙安彤還在低低啜泣,丁遠承努力鎮定下來,靜了靜心,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慌亂,佯裝把脈,悄悄把一絲一縷的氣息度給了淺雨。
過了一會兒,淺雨竟平穩了些,雖然還是昏迷不醒,可卻不怎麼出虛汗了。丁遠承起身,對映雪道:“淺雨什麼時候病了?為什麼到如此嚴重才請禦醫?”
映雪一五一十地說了,禦醫在下面抖成了篩子。
丁遠承看都沒看那禦醫一眼,對映雪道:“幫她換身衣服,換好後不要再挪動,也不要吃禦醫館的藥,等我的吩咐。”
說完轉身對趙安彤道:“彤兒先回淺心殿吧,這裡交給我來安排。”
趙安彤站起來,上前拉著丁遠承的胳膊,道:“城主,淺雨她……她不會有事吧?”說著又是一行清淚滑落。
丁遠承拍了拍趙安彤的肩,道:“彤兒先回去,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趙安彤還想說什麼,卻看到丁遠承給了她一個極其堅定的眼神,那眼神一瞬間讓趙安彤有些心安,卻又在下一秒,莫名地多了些惆悵。
趙安彤被護送回了淺心殿,丁遠承遣退了禦醫,看了看淺雨,又叮囑了映雪幾句,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