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了,待會兒要去丟掉的。”
“那送給我好嗎?”
“你要這個有什麼用,這個可不能吃。隨便你了,喜歡就拿去。”
淺雨歡天喜地的拿著果核去找了映雪,讓她幫忙找來了磨石,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聚精會神的打磨起來。
打磨的差不多之後,為了找到又好看又耐磨的繩子,淺雨真是煞費苦心,最後在趙安彤的寢殿看到孫盈盈賞賜給趙安彤的松鈺絲,本來是要趙安彤劈成細絲給丁遠承繡個荷包什麼的,可是趙安彤根本不會劈絲,一直扔在角落裡,自欺欺人的假裝孫盈盈會忘了這回事。淺雨拿著那松鈺絲,特別慶幸趙安彤不會劈絲,這個粗細程度,正好穿手串。於是捲了松鈺絲溜回了自己的小屋。
等到成品安靜的躺在淺雨的桌上的時候,淺雨不禁由衷的佩服自己精湛的手藝,打磨過的香杞核,圓潤晶瑩,淡淡的紋路像雲朵深深淺淺地漂浮著,墨綠的松鈺絲穿過核孔,然後被編成一個小巧的玲瓏結,湊近了聞一聞,還有一陣香杞的香味,真的是,好看啊,真好看!
淺雨洋洋自得的把自己從頭到腳誇了一遍,然後把手串收進了首飾盒,等什麼時候找機會送給少主吧!
終於完成了這項巨大的工程,也該好好的練琴了,這幾天忙著做手串,都沒有好好練琴,明天就要上課了,要好好練習才是。
想著讓趙安彤聽聽自己現在的水平,淺雨抱著琴往寢殿走去。
“少主妃!”淺雨走進寢殿,看到趙安彤背對著門口坐在桌邊,就喊了一聲。
趙安彤聽到有人說話連忙把桌上的一堆針線繡布之類的往懷裡攬,一邊慌張的轉過身,看到原來是淺雨,又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
“是你啊,大驚小怪的喊什麼,嚇死我了。”
淺雨上前放下琴,撥開那堆針線繡布,一本書露了出來
“原來少主妃在看書啊,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躲什麼躲!”
“你知道什麼,我現在,最應該做的正經事就是這縫縫補補,一定要看書的話,就只能看那些教育女子賢良淑德的書,我現在好想一把火燒了朝暉殿的藏書閣,怎麼那麼多婆婆媽媽的書啊!”
淺雨笑著拿起趙安彤裝樣子的繡布,看了一眼,嫌棄地扔回了桌上。
“少主妃真的不太適合做這縫縫補補的事。”
一句話正好戳中趙安彤的傷心事,不由地哀嘆一聲。
淺雨看趙安彤意志消沉,想起給她彈琴的事,於是道:“少主妃,人生苦短,不如,讓我給你彈一曲吧。”
雖然趙安彤沒什麼心情聽琴,可是淺雨已經拿出了琴,擺好了架勢,趙安彤也懶得趕她走了,索性讓她彈了。
當流水一般的琴音響起,趙安彤不知為什麼想起了遼城,想起了爹孃和哥哥,想起了在桂屏殿自由自在的日子,想起了想要為遼城傾盡一生的理想。
琴聲流淌,門廊的七彩音石隨風而動,輕輕地附和著雲端的琴音,透過雲層,有斑駁的陽光傾瀉而下,交織著細濛濛的雨絲,打濕了趙安彤的雙眼,兩行溫暖的雨滴在臉頰滑過,在陽光裡流露出七彩的光影。
那琴聲,講述了太多的過往,就像一本書寫人生的書,一頁一頁,一幕一幕,跌宕起伏,曾經的很多個平常的日子,在那書裡也變得悽美婉轉,蕩氣回腸,趙安彤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沉迷在那琴聲裡,落得滿心的感懷,卻又不是失落傷心,心底深處希望那琴聲不要停,就這樣糾結著,直到最後一個音符劃過指尖。
趙安彤還沒回過神,就聽門口思思的聲音傳來:“城主妃,您怎麼站在門口,小人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