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輦外眾人忙碌著,準備吃的,準備重新上路,鳳輦內,空氣已經被趙安慕冷若冰霜的面孔凍結了。
趙安彤坐在趙安慕對面,兩隻手卷著衣襟玩,不敢說話。淺雨一點點的往外挪著,想盡可能離趙安慕遠一點,太冷了。
趙安慕看著楚楚可憐的趙安彤,面無表情的道:“好玩嗎?”
趙安彤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道:“哥,其實我不是去玩的。”
“哦?那你去幹嗎?”
“哥,你想啊,我們以遼城使節的名義入鎮,走完大婚的過場,就得啟程回家,這宣義鎮到底什麼樣,咱們可一點都看不到,這些年,憬城的發展日新月異,我作為遼城的郡主,有義務去憬城考察一下啊,雖然我知道這樣很危險,可身為郡主,如果連這點困難都怕了,我怎麼對得起自己的子民啊!”
淺雨聽了趙安彤慷慨激昂的解釋,不由地對趙安彤敬佩的五體投地,不愧是郡主啊,這編瞎話的本事也太出神入化了,慚愧慚愧,跟郡主這麼久,卻連一點皮毛都沒學到,學無止境學無止境啊!
“哦,這樣啊,那你考察到什麼了?”
“這個麼,說來話長,等回家了我詳細跟你探討探討,哥,你不是餓了嗎,你先吃點再說!”說著拿起一塊百花糕,遞給趙安慕。
趙安慕接過百花糕,咬了一口,又隨手放回盤子裡,道:“嗯,吃了點兒東西,覺得好多了,現在有力氣收拾你們了!”
沒等趙安彤反應過來,趙安慕一把拉過她來,按倒在軟榻上,抬手就打。趙安彤還沒回過神來,就被趙安慕打了好幾巴掌,記得上次這樣被按倒了打屁股,還是很多年前二人做了壞事一起挨趙符打的時候,今天堂堂郡主就被這樣打了一頓,還不敢聲張,真是欲哭無淚。
淺雨在一旁看著,先是很震驚,郡主竟然可以被這樣打?後來馬上轉為幸災樂禍,郡主被打了,這種場面,下輩子恐怕都看不到了,好壯觀!
淺雨正躲一邊偷笑,冷不丁看到趙安慕扔開了趙安彤,一個健步沖到她面前,一個反手就夾起了淺雨,回身坐在軟榻上,學著剛才打趙安彤的樣子,把淺雨也打了一遍。
淺雨開始沒反應過來,有點迷茫,後來吃了痛,覺得還挺疼,再後來突然意識到,自己被一個非親非故的男子打了屁股,這名節,豈不是要毀,一股憂傷瞬間襲上心頭。
趙安慕打趙安彤打的盡興,腦子一熱,順便把淺雨也拎了過來,打了幾巴掌,突然想到,打自己妹妹沒什麼,可淺雨這……似乎有點不妥,連忙把淺雨扔到了一邊,正好扔到了趙安彤旁邊。
因為趙安慕這一稍顯逾越禮制的行為,讓氣氛詭異的尷尬起來。
正當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對視的時候,外面傳來孔梁的聲音:“少主,您可還安好?已經給您備好了晚膳。”
為了不再保持這種尷尬,趙安慕像抓到了救星,回道:“少傅,我沒什麼大礙了,這就回去。”
趙安彤和淺雨從軟榻上爬起來,還沒坐穩,趙安慕一人額頭上賞一個爆慄,對她們說道:“這事可沒完,回去我繼續找你們算賬!”
說完轉身英姿颯爽的出去了。
趙安彤和淺雨揉著額頭,看趙安慕出去了,倒在軟榻上一陣大笑,這情景如果被趙安慕看到了,一定會認為二人不思悔改,應當重重責罰才是。
孔梁送回了趙安慕,心裡疑惑,少主這是演的哪出?眼看就要到宣義鎮了,這也不像是開玩笑,少主不會這樣隨意的愚弄大家,可這情景,當真不正常。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眉目來,孔梁嘆了口氣,這一路的顛簸,已經夠疲憊了,少主還不讓人省心,等到了宣義鎮,要看緊他才是。
隊伍繼續行進,空氣中的水汽漸濃,尋常人等盼著快點到宣義鎮,終於可以休息,也可以見識一下憬城和源清宮的風光。趙安慕、趙安彤、孔梁三人,卻又期待,又擔憂,此去一言一行都刻著遼城的印記,兩個年輕人即使再優秀,心中也難免緊張,孔梁一心想要趙安慕憑藉此行積攢口碑和閱歷,也自然為趙安慕緊張。而淺雨,反而最淡定,身無責任,也就無所牽掛,只要陪著趙安彤,該吃吃,該喝喝,比在桂屏殿的日子還自由。
終於,落日餘暉下的宣義鎮,矗立在眼前。
因為燕東軒大婚在即,近日多城使節陸續到來,城頭的守軍也習以為常,交驗了通關文書,查驗了隨行物品,隨即放行,一行人正式進入到宣義鎮。穿過喧嘩的街道,直奔源清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