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遠承笑了笑,道:“安城主你放心,這城主的位置,你還只管坐著,只不過,這東滄城的事情,就不勞安城主操心了,都交給皓荊去辦就是了。安城主十天半個月的,去前殿裝裝樣子,平時在後殿賞個花,遛個鳥,日子多逍遙。怎麼樣?這筆買賣對安城主來說,劃算得很。”
安辭洪嚥了一口口水,就算他再笨,也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如今敵我的實力已經如此明朗,怎麼還會讓自己這麼輕松地做這城主?
“就這麼簡單?”
“當然,只要安城主乖乖按我說的去做,這城主,你還能做上挺長一段時間的,等到我不需要你繼續坐在這個位置的時候,我會考慮給你個行宮,讓你善終的。”
安辭洪低頭不語,不一會兒又眼淚婆娑,丁遠承有點失去耐心,道:“安城主其實不必考慮這麼久,因為另一條出路,顯然不是你想要的,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只有現在就送你去見你爹了。想來安城主還是捨不得這榮華富貴吧!所以看來,你已經別無選擇了。”
安辭洪一驚,沒想到丁遠承這麼心狠手辣,想反抗,又終究沒敢。
丁遠承給江皓荊使了個眼色,江皓荊拿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丹丸,走在安辭洪面前,兩個侍衛又押住了安辭洪,江皓荊掰開安辭洪的嘴,把那丹丸塞進嘴裡,逼著安辭洪吞了下去。
兩個侍衛又重新放開了安辭洪,安辭洪想把那丹丸吐出來,卻聽丁遠承道:“那丹丸入口即化,現在已經融入你體內了,不用費事想吐出來了。”
“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我這也是不得已的辦法,路還是兩條,安城主自己選擇,如果選擇跟我合作,那三日內找江皓荊要解藥,以後每十天吃一回解藥,保你安枕無憂,如果選擇另一條路,那隻管等上三日好了。”
“你……卑鄙!”
聽安辭洪辱罵丁遠承,江皓荊抬手又要教訓他,卻被丁遠承製止,道:“罷了,讓安城主自己好好想想吧,待會兒送點飯菜進來,安城主以後的日子是什麼樣還不好說,這幾天他想吃什麼,盡量滿足他吧!”
說完連看都沒看安辭洪,轉身出去了。江皓荊和侍衛們,也跟著出去了,偌大的文政殿,就只剩安辭洪一人。
從來都沒覺得文政殿這麼空曠過,也從來沒在這裡感覺到這麼孤寂過。安辭洪很多事情想不通,可事實卻殘酷地擺在眼前,不管你接不接受,原本的通天大道,現在只剩一條小路,還有選擇嗎?
丁遠承從文政殿出來,去了江皓荊的府上,東滄城的事情基本已經塵埃落定,攻打慈煬城的兵馬、糧草,大部分就有了著落,再以東滄城商隊的名義運進武器,速度和規模就相當可觀了。
佈置停當,丁遠承也沒做太多停留,有江皓荊和左恆澤在此主持大局,自己又日夜兼程地返回了憬城。
安辭洪當然選擇了配合,雖然不知道那丹丸到底是什麼毒藥,可卻無論如何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去嘗試,所以還是按時吃下解藥,按照江皓荊的安排,時常去朝堂上露個面,其他時間都待在文政殿後殿,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丁遠承回到憬城一個月後,東滄城猝不及防地攻打了慈煬城,慈煬城因為措手不及而在開始的時候連續失利,可支援到位後竟也挺了下來,戰事進展得相對緩慢,丁遠承和趙安彤當然早有心理準備,也知道這戰事不可能一日而就,只告訴丁秋,讓他放手去打,東滄城所有的資源,全部為這場戰爭提供支援。
丁遠承回來之後終於又在淺心殿見到了淺雨,雖然有些不自在,但起碼還是可以直面自己的,丁遠承知道淺雨生性樂觀,太過糾結的事情就放在一邊,靜靜地等待水到渠成,閑來無事還是會彈彈琴,讓趙安彤陶醉在琴聲裡有片刻輕松。
趙安彤忙的時候,淺雨就跑出宮去福雲居大吃大喝,有一次竟然遇到了夏千何,淺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這麼惦記她,見到了夏千何,心中竟有些驚喜。二人聊著天,夏千何覺得淺雨和以前不一樣了,變得更加平靜了。雖然淺雨什麼都沒有說,可她卻覺得夏千何會懂得自己的心思。
夏千何又怎麼會不懂,芸芸眾生的命運,只要她願意,都可以懂。偏偏只有淺雨,卻是她最不願去窺探的存在。
丁錦煙寄回了信,告訴丁遠承慈煬城向佑禹城求助,想聯合佑禹城一起攻打東滄城,可剛剛繼位的寧相灃幹脆地拒絕了,丁錦煙猜測,可能因為他剛剛繼位,根基未穩,不想在這個時候大肆徵戰,打仗總會有勝有敗,萬一吃了敗仗,難免會落人口實,靠著打下易城的功勞,自己可以穩穩當當地坐牢這城主之位,沒必要為了不相幹的慈煬城鋌而走險。
於是慈煬城仍然要苦苦地堅持和東滄城對抗著,雖然進展比堇淵城緩慢得多,可東滄城先進武器的優勢還是慢慢顯現出來,慈煬城的對抗越來越吃力。
直到有一天,霊城突然主動從北部攻打了東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