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揉腦門,使勁瞥了小十八一眼,就地坐下,小十八也深深回瞥了我一眼。
夢雄看了看藍的臉色,將墊在她頭下的衣服抽出來,重新疊好又墊了回去。
見我和小十八都氣鼓鼓的坐著,他笑了笑:“你們倆人,一個不喜歡聽人說朋友壞話,一個擔心朋友太過相信別人會吃虧,都是為別人著想,何苦呢?”
說到這,他話鋒一轉:“我們下一步怎麼辦?總不能一直待在這。”
“我去前面探探路,如果水溫太燙,就往上游走。”我道。
“你一個人不安全,小十八也一起去吧,互相照應。”
小十八沒說話,直接抓起繩子,將一頭拋給了我,兩個人背上揹包就下了水。
繩子連著兩個人,順流快速朝下游漂去,和預期的一樣,越往下游走溫度越高。
我一路都在硬撐,想必小十八也好不到哪去,眼下的水溫已經是我能承受的最高極限,如果溫度再高,我們只能返回。
出乎預料的是,過了這一段之後,水溫居然逐漸降了下來。
最可能的情況是,之前在河心灘附近,河床上有一處熱泉,過了熱泉一定距離之後,溫度自然就降了下來。
繼續向前不遠,右側出現一條支流,不知從何處來的水,正源源不斷的彙入河道。
河道逐漸傾斜向下,再往前,水灌滿了河道,我和小十八改為潛水,差不多在河水涼下來之後,前方突然出現一片微弱的亮光。
我和小十八遊過去一看,頭上巖壁間居然開著一個大窟窿,約一米見方,向上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水面,水面上有陽光灑下來。
頭上是一片湖。
我沖小十八打了個返回的手勢,兩個人逆流而上,費了番力氣才回到河心灘。
藍還是沒醒過來,考慮到要鑽進那窟窿裡,我們便將揹包綁在腳上,方便上行。
我攙著藍,順流幾乎不用劃水,四個人很快來到那窟窿之下。
小十八第一個鑽進窟窿,窟窿裡面不長,很快他就進入湖水中,消失在我們視野裡。
這之後,系在藍腰間的繩子傳來力道,想必小十八已經上岸,之前我們商量好,在他上岸之後就拉藍上去。
我緊跟在藍身後,防止她卡在窟窿裡,夢雄跟在我之後,最後一個爬上岸,一出水他就忙不疊的喊冷。
湖的面積不大,位於兩座山的谷地間,周圍全是厚厚的積雪,湖面上卻冒著嫋嫋水汽,一直在水裡感覺不出來,這一對比,才知道湖水的溫暖。
我們三個都有換洗的幹衣服,藍的換洗衣物進了水,所以必須盡快烘幹。
我在湖邊找了找,居然發現前人生火留下的痕跡,互相靠近的兩塊大石頭間,地面被燒的漆黑一片,石頭的高度正合我意。
在石頭之間燃起固體燃料,架起登山杖,我將藍的濕衣服搭在上面烘幹。
夢雄和小十八早已架著藍躲進了湖水裡,幸好現在是白天,陽光的熱量足夠,即便如此,等我收拾好一切,手還是凍僵了。
在湖水裡等待的時間,我還趁火燒了些熱水,一切妥當之後,三個人確定了自己目前的方位,便揹著藍往目標位置走。
路上夢雄說,他覺得藍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也許何伯一開始就知道她手上的刺青,何伯向來精明,不會輕易被人欺瞞。
傍晚時分,我們找到一處合適的位置安營紮寨,一夜安睡,早上我睜眼一看,帳篷裡面都結了一層冰,那是我們撥出的水汽。
早飯時間,藍終於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