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許大膽捂住胸口,噴了個鼻涕泡泡後,趴在地上捶起地來。
再起來時,他的鼻涕拉了老長,因為過於悲痛,哭的幾次差點喘不上來氣。
“要不是......要不是因為跪那一晚,我老孃也不會死那麼早,啊......啊......”
我抽了抽鼻子,心中哀嘆一聲,這個許大膽,無緣無故的說這些幹嘛。
他臉上眼淚鼻涕一大把,急喘了幾口粗氣,突然目露兇光,咬牙切齒的用湖南話罵起來,我聽了個大概,他滿嘴都在罵一個姓趙的人。
許大膽越說火越大,還憤怒的甩著胳膊指了指天上,最後他怒不可遏,猛地跳站起來就往旁邊狂奔。
我心頭一突,趕緊和其他人沖過去,拉住了他。
許大膽就像瘋了一樣,蹦著跳著想要掙脫我們,嘴裡大叫著,還使勁咬了我一口。
藍直接一掌劈在許大膽後脖子上,他頓時安靜下來,暈了過去。
一出鬧劇總算落了幕。
我看了看手上被咬破的傷口,心中委屈,剛才胸口捱了許大膽一拳,現在手上又被他咬了一口,怎麼總是我。
夢雄看著我,幸災樂禍的笑笑:“被咬了?以後小心點吧。”
“少說風涼話,幫我包上。”
他從帳篷翻出幾片創可貼,順手塞給我,示意我自己貼上,就和小十八將許大膽拖進了帳篷裡。
藍沉默良久道:“想不到許大哥的童年那麼悲慘。”
“別想這些了,早點睡吧。”我勸她道。
藍不聽勸,反而仔細琢磨起來:“你們說,現實中怎麼會有許大哥說的那種事?”
“什麼事?”我問。
“居然有人讓一個女人大雪天跪在自家門前,又不是拍電影。”
我心說,外國人就是外國人,不瞭解中國民間疾苦啊。
“你是沒去過農村,每個村裡都有那麼一兩個惡霸,誰都管不了,你要是去村裡住一段時間,會發現比電影裡演的還熱鬧。”
雖然我多數時間生活在城市,但也跟馮姨回她老家住過不少日子,尤其是小的時候。
村裡有些人,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能跟人打得頭破血流。
另外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些聚在一起,嘰嘰喳喳討論別人家的長舌婦。
我走到河岸邊緣,小十八正將一根繩子綁在大石塊上,看來是想測量水的深度。
撲通一聲,石頭丟進水裡,帶進去很長一截繩子,這河果然不淺。
我朝上下游分別望了眼,霧濛濛一片,這裡應該就是裂谷最低處。
水流的不快,我踩住岸邊的石頭,小心捧起一捧河水看了眼,水質清澈。
“這河的源頭在哪?”我甩了甩手上的水。
小十八道:“不管源頭在哪,河裡有魚,明天我們有早飯吃了。”
夢雄湊過來:“你們有沒有覺得,霧氣好像變重了。”
他這麼一說,我趕緊瞅了眼周圍:“好像真是這樣,怎麼了?”
“不知道許大哥的異常,和這霧氣有沒有關系。”
“你是說這霧中有毒?”
他這麼一說,我連呼吸都不自主的放緩,生怕吸進毒氣來。
“只是猜測。”
擔心勝遇再次出現,我和夢雄就守第一班夜,其他人都鑽進了帳篷。
不知道會在這裡待多久,為了省電,我們就只開一盞小燈,守著黑暗呆呆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