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扶黎放下茶盞:“急什麼,姜窈窕還在這呢。”
坐一邊戰戰兢兢的姜窈窕頓覺頭皮麻,她咬唇默默起身。
息扶黎伸手拿過郭清抄的佛經一目十行看起來,他吹了聲口哨:“郭大人字兒不錯,就是這字跡本世子瞧著眼熟的很。”
郭清折身回來,奪過佛經,氣憤不已道:“世子今日前來,如果是專程為折損下官,恕下官不奉陪!”
息扶黎搓了下指腹沾染上的墨跡,他垂眸什麼話都沒說。
正在這時,老遠就傳來小孩兒的哭聲,樹蔭下的三人愣然之間,伏虎由遠及近,運起輕功跑了過來。
離得近了,郭清看清伏虎懷裡的東西,眼皮子一跳,頓覺不好。
息扶黎合掌,嘴角帶淺淡笑意。
伏虎近前,放下兩小孩兒,臉不紅氣不喘的跟少年回稟道:“世子,後山園子裡那兩只越鳥放肆至極,連酥酥都要啄,屬下遂擅自做主了一回,將越鳥一身翎羽全拔了,正好可以給酥酥做件小披風。”
一同被帶過來的小沙彌更懵逼了,他這會才看到伏虎懷裡的越鳥翎羽,頓覺大禍臨頭,嚇得連哭都忘了。
酥酥也有點茫然,她什麼時候被越鳥啄了?
唯有息扶黎是半點都不意外,他甚至冷哼一聲:“拔的好,敢啄酥酥,本世子不僅要扒光翎羽,還要殺了燉湯!”
說著,他攬過小姑娘,將人抱自個腿上坐著,掏帕子給她擦小臉:“怎的哭了?那畜牲欺負你了?沒事,看我給你出氣。”
小姑娘糾結極了,她瞟著伏虎懷裡的翎羽,翎羽很漂亮,她確實想要,可那兩只越鳥也很乖呀,並沒有啄她,還給她開屏看呢。
“大黎黎……”小姑娘嘟了嘟嘴。
“什麼都別說,我曉得。”息扶黎打斷她的話,揮手對伏虎道:“收好翎羽,回府就讓人給酥酥做小披風。”
郭清踟躕不定,他欲言又止問道:“世子,你們將兩只越鳥的翎羽都給拔了?”
息扶黎斜睨過去:“郭大人還不走?站那是想幹什麼?”
郭清老臉一紅,他看了姜窈窕一眼,複又坐回去:“下官經文還沒抄完。”
息扶黎冷笑連連:“郭大人哄本世子不學無術是不是?你抄的藥王經,通篇下來,你連最後一個字都寫完了。”
遇上不按牌理出牌的端王世子,郭清才曉得下不來臺是個什麼滋味。
此時,姜窈窕笑著站出來道:“世子,這越鳥翎羽好漂亮,可否給窈窕一尾,窈窕正好可以做支簪子。”
息扶黎似笑非笑,他今個來法華寺,找郭清為次,最為主要的,還是為這越鳥翎羽而來。
官翎破損乃大事,要修補,唯有找顏色相近的越鳥翎羽粘黏上去,可三品大員的官翎迎著光呈暗紫色,這樣顏色的越鳥翎羽,根本就不好找。
所以,他料定郭清肯定慎之又慎,甄選無數次後,才會擇其中一尾翎羽拔下來修補。
他要做的,就是在郭清之前,率先將所有的越鳥翎羽都給拔了,並當著郭清的面,斷了他修補官翎的路子,叫他急成熱鍋螞蟻。
郭清只有急了,才會露出馬腳找到確鑿的證據。
他不動郭清則以,一動必然就要他的命!
畢竟,他太清楚郭清背後站著的那人,手段如何了得。
這些念頭不過轉瞬之間,息扶黎給腿上小姑娘攏緊小髻,吐字如刀的道:“你是誰?本世子認識你麼?”
姜窈窕磨著牙,頓覺自己十幾年的好涵養都化為烏有。
郭清輕咳一聲:“姑娘家都喜歡漂亮的東西,世子何故那般小氣,既然是窈窕想要,給一尾就是了,少一尾也不影響做件披風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從姜酥酥身上一滑而過。
姜酥酥偏頭看了會郭清,認出這人後,她猛地抱緊少年的手,軟糯糯的道:“酥酥記得你,你是拿點心要哄酥酥走的怪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