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儒道:‘此物是家國重器,價值無可估量。他夜觀天象,明年春考,夫子之中有人與那物有緣,春考之中,誰若是得了,他也不會阻止。蓋因此物應南國劫難而出,非常人可掌控。’”
說著有意無意的話,魏天辰帶著夏弦往吏部走,卻是順路。這片竹簡,總是要上交吏部的,畢竟,這是一篇藏書,雖然舊了點,缺失眾多,價值卻不小,說不得就能從其中推斷出只言片語。
否則,也就沒有人禦使老鼠,想要偷走此物。大約,都是為了來年春考和神物有緣才出此下策。
“文絕兄你不妨去試試,拜訪謝儒,請求觀看那物,興許就看懂了。”魏天辰笑嘻嘻,身邊軍漢早就被他遣散,在皇城內要是還出什麼事情,那些軍將也不用活了,各自抹脖子謝罪才是正道。
他現在也沒有騎馬,和夏弦並肩走,邊走邊道:“蝌蚪文那東西,看的不是字,而是文心,而是緣分。或許你就是那有緣人也未知。”
說的太玄幻了,夏弦滿腦子亂七八糟。夜觀天象,難道謝儒是道家出身不成?夏弦心底有些好笑。還有蝌蚪文,看的是與緣分,那麼先人書寫蝌蚪書,抱的又是什麼心思?
這些話他只聽見去一樣,就是疑似孟子首本的東西很珍貴,很強大,上面寫的是蝌蚪文。也許,看蝌蚪文是用文心看,並非用眼睛去看。
文心雕龍,文心之神奇作用,就算是大學士,也未必能全然弄懂。也許,最近真的該去拜訪拜訪謝儒,只是那等人物,會接見自己一個小小秀才麼?論身份地位,自己可差的遠。他腦子裡各種想法,正在梳理接下來要走的道路。
一番話說完,兩人間似乎再沒什麼好說的,各自沉默走路,走了一路。人漸漸多了起來,全是官員在其中奔走,魏天辰打破安靜。
“司封主事,你可從在冊秀才,或者夫子中挑選一些人,作為手下官員。”魏天辰笑道:“恰好上一屆司封任滿,帶著他的班底去了他處,倒是教你好組建自己班底。”
夏弦也笑:“這個我會仔細的。”
兩人走到一個小院前,院子外有青草綠樹,門口掛著一個牌子,上書“司封司”三字。雖然字跡光亮如新,卻給人種破舊感覺,恍若此地,很多年沒有人來。
“司封司,這些年天子逐漸不再封地,且有回收封地之象,你們司封,權利也就少了大半,如今承襲一事,倒是成為你手上最大的權利,這事情最不討好,做的好,百姓大約也不會有什麼說道,做的不好,世家惱怒,百姓大亂,說不好將來卻將怒火灑向你。”魏天辰腳步一頓:“這些,你放在心裡就是。告辭。”
他另有差遣在身,帶著盒子,直直往前走去,這片地界都是吏部所屬,佔地好大,各種部門都可以看到,比如包括司封司在內的二十四司,在這條道路上排了老長。
官員往來穿梭,見到熟人也只是點點頭,算是招呼過,急匆匆的拿著書函,帶著命令傳達而去。三五米寬的道路上,到處是人,或者是軍漢,或者是辦公的官員,將這條數百米的道路變的有異樣繁華。
夏弦看著這條道路,心底說不出什麼感覺。
天下大事,多要從此地走一遭。天下大事,有多少是在這裡決斷?最終實施?
這裡是南國權力中心最重要的部門之一,而自己,現在就站在這裡。雖然只是小小的底層人員,終歸,卻和這個部門沾了邊。
魏天辰離開,夏弦在門前站了數秒,他伸手輕推那扇門。
門沒有關,“吱呀”一聲開啟,露出裡面。
院子中央擺著桌椅板凳,四角也沒有樹木存活,腳下是大塊的石板鋪滿。陽光慵懶的照在院子裡,桌子上還有兩杯熱茶冒著氣。
近冬了,就算陽光依舊,還是有些冷,是以可以看到熱茶冒出的熱氣。
看起來像是尋常人家,偏偏,這院子就是司封司。而且,到現在,也沒有一個官員從屋子裡出來,連說話聲也無。
他上前問道:“有人否?”
正面的屋子“吱”的開啟,其中走來一個揉眼的人,此人不是官員,穿的是粗衣。打著哈欠問道:“你是什麼人?擅闖司封司。”
這人是司封司所屬?夏弦再看看匾額,的確寫的是司封司。這就是南國權力中心辦公之地?莫不是我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