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做了個請的姿勢,端的是光明磊落的君子風範。
林素兒彎腰在那車上打量了一番,這才發現,有一壇酒不知何時已經破了個小洞,那洞口處正淙淙漏著酒水。
濃烈的酒香撲鼻,林素兒的目光卻是落在那壇上貼的大大的“屠”字上頭。
她圍著這推車轉了一圈,笑盈盈直起了腰。
“不知大叔這酒做何價錢?”
中年男子嘆了一口氣,彷彿很是無奈,“這是我東家釀的酒,正要拉出鎮頭的黃家,這少了一壇也不好交差,這般如何,大叔我也不為難你,這壇酒,你就賠上一兩銀子,如何?”
“一兩?你咋的不去做土匪?”
林果兒當即跳腳,她從她大姐手裡掙脫出來,走到中年男子身旁,揚著頭道,“一兩銀子咱家是拿不出來,你要是非要,那就賣了我。”
要錢沒有,要命,你便拿去。
林果兒的態度很是堅定。
那中年男子卻不理會她,只是等著林素兒開口。
林素兒忽然笑了起來。
那笑容明媚動人,彷彿是春日裡綻放的白玉蘭,讓人忍不住心曠神怡起來。
中年男子有片刻的失神,待聽到耳邊侄兒的叫痛聲,這才回了神,他不由暗自唾棄起自己來。
一把年紀,難不成還被個丫頭片子迷惑了。
他正暗自敲警鐘,就聽林素兒道,“這位大叔,咱們借步說話。”
中年男子挑了挑眉,面上帶著和善的笑點頭,心底卻是戒備起來。
林芝兒急得額角直冒汗,這一兩銀子對鎮上的人家許是算不得什麼,可對自家那卻是一大筆銀子。
她爹孃忙活個大半年,只怕也就能賺到一兩銀子。
“哼,死丫頭,你等著,我叔會讓你們好看,”那年輕的男子終於忍受過男人最痛,他惡狠狠地朝林果兒揮了揮拳頭。
林果兒冷哼一聲,作勢便要去抬腿,那男子頓時臉色大變,飛快起跳開,指著林果兒咬牙切齒,更多的話卻不敢再說。
死丫頭有多狠,方才他是領教過了。
就在這邊三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之時,那邊兩人總算說完了話。
林素兒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那中年男子卻是沉著臉,顯然,這場較量中,林素兒佔了上風。
“二姐,如何了?”
林果兒噠噠迎了上去,雖已有預料,眼睛卻還是巴巴看著姐姐。
“沒事了,這位大叔好心,讓咱們走了,”林素兒笑著道,“大姐,天不早了,咱趕緊回去吧,家裡還有一堆活呢。”
姐妹三人轉身就往上豐村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林果兒纏著林素兒非要問她與那人說了什麼。
“那個人一看就說個笑面虎,會這般好心不讓咱家賠錢,二姐,你快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芝兒也疑惑地看著妹妹。
林素兒卻是搖頭,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反正不要咱掏錢了,”說著,又摸了摸林果兒的狗頭,“果兒,二姐我找到了新的賺錢法子。”
“真的?!”林果兒頓時被轉移了注意力,非要林素兒當場就說出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