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這東西打哪裡來的,我瞧著陌生得緊,”他伸長著脖子便要去看,胡半仙已經寶貝地將東西往懷裡一塞,“什麼哪裡來的,我婆娘讓人帶給我的。”
一臉我有你沒有氣死你的表情。
陸長風懶得與他計較那毛都不見半分的婆娘,腦子裡閃過著昨夜裡那兩人的死狀。
“賈一,你再去搜一搜聶遠的——”
“哎呀——”
只聽得胡半仙一聲驚呼,“我知道了,哈哈哈,我知道這是什麼了。”
陸長瞪大了眼看著他。
胡半仙卻是不慌不忙地將那小東西從一個黑乎乎的物件上拿下來。
“你看,”他將那東西舉起,“吸在一起了。”
陸長風點頭,是吸在一處了,他不瞎。
胡半仙得意地將那小東西往桌上一扔,眯著眼道,“原來是這個,這回有大熱鬧瞧了。”
說著,端起桌上的茶便喝了起來,只喝了一口,又將茶杯放下,呸了兩聲,道,“陸小子,讓你家丫頭給我備兩壇子好酒。”
陸長風只想將眼前的糟老頭子一把扔到大街上去,他動了動嘴唇,從後槽牙擠出一個好字來。
胡半仙這才滿意地點頭,“好吧,算你還有點眼力見,我與你說啊,這東西不是別的,就是鐵。”
陸長風呼吸都急促起來,他捏緊了手裡的東西,“先生確定?真是鐵?”
胡半仙瞪他,“我怎麼會弄錯,我告訴你,這東西光看是看不出的,得用這個——”
他將那個鐵疙瘩一樣黑色的東西遞給陸長風,“此物乃鐵石,也是從番人手裡得的,這東西看著沒啥用處,卻有一個妙處。”
他說到這裡,又賣起了關子,“你猜是什麼妙處?”
陸長風極配合地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
胡半仙砸吧著嘴,嘿嘿笑道,“只要是鐵的物件,都會與之相吸,我告訴你,這東西也是我婆娘讓人送給我的,哎,那時候我年輕……”
他手舞足蹈地說起自己年輕時候的風流韻事,陸長風卻像是被人定在了當場。
竟然是鐵。
慶高可沒有鐵礦在朝廷報備,也就是說,有人在私自開採鐵礦。
他不期然想到鄔安寧的履歷,年年評優,卻死活坐在這個荒涼的小地方不挪窩,這一坐便是十年。
自殺的何通判,來不及遞出去的訊息,所有的線都連成了一片,有什麼東西在他心中呼之欲出。
“喂,你傻了?!”
胡半仙見他神色萬變,不由將手在他跟前揮了揮,隨後鄙夷地看了眼陸長風,“多大的事,你瞧瞧你,年輕人吶——”
陸長風沒有心思與他胡攪蠻纏,道,“先生此物可否給在下?”
胡半仙脖子一梗,“你說什麼,我眼瞎,聽不到。”
陸長風也不惱,繼續道,“好吧,東西我也不要,我要去林子裡捉鬼,你想不想去?”
胡半仙頓時站起身來,“去,怎麼不去,什麼時候去?”
他看了眼天色,嘿嘿笑道,“天還亮著,等天黑吧,死小子,記得我的酒啊。”
話畢,溜溜達達出了屋子。
陸長風看著桌上那顆小東西,眼裡閃爍著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