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蘭出院當天的淩晨，天空洋洋灑灑地飄落今冬第一場雪。白雪對北方人來講，是生活中的常態。許多北方人認為，落雪可以將空氣中的不良顆粒、各種病毒、有害細菌吸附，掉落地上再層層地被上面的白雪覆蓋。被覆蓋的，還有地面上的灰塵及凍僵的蚊蠅等有害昆蟲。北方的雪，也是對生存環境的一種淨化。

“我能讀懂雪的語言，它在告訴我，我這朵夏日開放的蓮花可以放心的冬眠。”婚後第一場降雪時，在簡陋的租住房裡，秦蓮香脈脈深情地對丈夫說。

“冬眠的時候，你將是一朵睡蓮，同樣光彩照人。”

“希望採蓮人知道愛惜、呵護。”

“我一定全力去呵護，就像這樣。”擁著棉被，二人在裡面……

每年的第一場雪，這個幸福的場景都會在韓國鈞的腦海縈繞。他曾經想過，這個回憶，應該儲存一輩子。在年老的時候，自己與妻子兩人，每年降第一場雪的時候，要為這份回憶舉行一次慶祝。這種別人無法感受、無法參與的，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如今，自己精心呵護的回憶，已變成片片雪花，被北風吹散。

“一輩子，兩個人在一起的一輩子有多長？他媽的，這破事兒怎麼讓我攤上？”妻子離家出走後，韓國鈞罵出壓抑已久的髒話。

去醫院的路上，一些孩子在家人的監護下，三三兩兩地在雪中打鬧。清脆的笑聲、喊聲在微微的寒風中飛翔。看著這些孩子，韓國鈞突然發現，在自己的內心，早早的便有了逃避思想。自己一直想逃出目前的生活狀態，回到天真的孩子中間，與他們一樣無憂地玩耍。這些孩子有大把的時間，他們不用考慮家人、工作、金錢、未來。他們的快樂，是沒有一絲雜質參雜的快樂。

“去孩子中間，他們不會接納我這個滿腹心事的家夥吧，我已經與他們的純真世界格格不入。他們現在的快樂，他們未來的人生，希望他們好好珍惜。”韓國鈞帶著羨慕之情默默為他們祝福。

打起精神，韓國鈞來到了醫院。

醫院出院很簡單，帶好自己的東西，告知護士當天出院，十或十五個工作日後來醫院結帳、影印病例。

病房樓外，與韓國鈞約好的俞蔓覃，已經在溫暖的轎車裡等候。韓國鈞不願讓二位老人出院後，在寒冷的冬天乘坐計程車回家。

車上，韓國鈞向俞蔓覃介紹了岳父、岳母及黃若英。

“你的女兒非常優秀，人品也好。將來考大學，來我們學校吧，我一定盡全力幫她找個好專業。將來讀研、讀博都在我們學校。”與二位老人打過招呼後，俞蔓覃對黃若英說。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雖然知道俞蔓覃不是指桑罵槐，訴說自己女兒品質有問題，秦勝利與王小蘭還是互相你看我一眼，我瞧你一下，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同坐轎車後排座位的黃若英，看出兩人心思，趕緊說：“謝謝你的誇獎，這件事以後再說。今天阿姨出院，趕上第一場雪，俗話說瑞雪兆豐年，阿姨的身體，一定會很快地康複。

也許是感覺到自己的冒失，俞蔓覃沖著坐在副架的韓國鈞一伸舌頭，而後安心開車。

由於是週末，到達韓家時，韓國勝、韓萱都在家中等待。

沒有進入室內，在韓家門口，俞蔓覃與大家告別。臨走時，她與黃若英互相留了聯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