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不是你讓我洗的?”李棠卿反駁。
二人一個躺在床上,一個站在床邊,白衣如冤魂,紅衣似厲鬼!在昏黃的燭光下,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人!
墨軒聞言一噎,翻過身子不願再搭理她。
他好心好意將他洗澡用的淡水讓給她用,自己則在海邊簡單沖了一下。當真是出力不討好!
李棠卿見此,也不自討沒趣,掀開被子躺在了地上。
海水拍打暗礁的聲音順著地板傳過來,在她的耳邊清晰回蕩。
李棠卿擰了擰眉,她向來睡覺就淺,如今更難睡著了!推開被子起身熄了燈,依舊難以入眠。
“你倒是心安理得!”墨軒氣沖沖的翻回身子,看向床下的李棠卿。
他在看書,這個女子卻不說一聲便將燈熄了,引的他滿腹怨氣。
如此宣兵奪主的姿態,哪裡像一個階下囚!
“不是你讓我心安理得的住在這裡的?”李棠卿合起眼眸,緩緩的道,“我為你試藥,你怕我出現症狀而你看不見,只得讓我與你同吃同睡,如此便可以時刻觀察我的反應!”
李棠卿頓了頓,繼續道,“我替你試藥,理應得到的待遇,難道我不應該理所應當的享受?”
墨軒騰的從床上坐起身子,“你給我到門外去睡!”他指著門口,暴怒道。
“憑什麼?”李棠卿也怒了,躺在地上,海浪聲吵的睡不著,本就夠窩火了。
“墨家世代仁義,祖輩皆是英雄豪傑!到了你這一代,沒想到竟然落寞至此!”李棠卿言語激烈,鏗鏘指責。
墨軒聞言臉色冷了下來,“誰告訴你這裡是墨家?”
李棠卿睜開眼睛,看向床上模糊的人影,“你姓墨名軒,精通機關巧術,世代隱居至此!我若還猜不出來,我就是傻子!”
“呵,”墨軒驀然笑了,“才來島上一日時間,就探聽到這麼多的小道訊息!穆青,不簡單啊!”
李棠卿知道他是在嘲諷她,懶得再和他爭執,閉上眼睛假寐。
“話說,你又是什麼人?”墨軒起了閑聊的興致,“在蒼梧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你們一行人不簡單!”他沉吟思索一番,“難不成你是那個狗皇帝的女兒?”
李棠卿聞言眉頭擰了擰,任由他天馬行空。
“也不像,”他自顧自道,“狗皇帝的女兒,怎麼會像你這個樣子!你這樣子一看就是缺乏管教!”他重新躺回了床上,雙手置於腦後,遐想道。
“你是那個負心漢的小情人……”他沉思了一瞬,“你該不會是京城青樓裡的花魁,被那負心漢看上的吧!”
“你小媽才是花魁!”李棠卿神色未動,斥了他一句。
“嘿嘿,”他露出罕見的孩子氣,“這話我愛聽!說她是花魁都是抬舉她的,她應該是窯子裡千人騎萬人枕的女支女才對!”
李棠卿睜開雙眸訝然的看向他,月光下他朦朧的面色仿若鍍上了一層銀光,純淨的面容說出來的話卻是如此惡毒。
“別那樣看著我!我就是討厭她!恨不得殺了她!”他咬牙切齒的道,“有朝一日,我必然將她送到青樓中,讓千人騎萬人枕!”
李棠卿默然,他這樣說,也間接辱罵了他的父親。
看著他,仿若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曾幾何時,她也是極端到想要用盡世間所有殘酷的手段報複那些欺負她們娘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