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第二天又是前一天的迴圈。
如此迴圈了三天後,元旦文藝彙演開始了。
袁藝哭得一臉血,她倒是想帶病堅持一下,畢竟下午她是正常的,既不用掛水,也不會高燒,大不了晚上接著燒,次日繼續去社群衛生所掛水。
無奈的是,趙秋萍並不同意。
“這要是高考前的沖刺,你怕落下學習,我怎麼著也會送你去學校,絕對不敢耽誤了你。可你自己也說了,這是元旦彙演,那有什麼關系呢?少了你,難道晚會就進行不下去了?我給你們老師打過電話的,她說有文藝委員在,不要緊的,還說什麼主力軍是高二生,這話什麼意思?”
“校內一切活動,都是以高二生為主力軍的,高三生會監督管理,除非活動出現重大紕漏,不然高三生是不會插手的。至於高一生,多半都是看著學姐學長們忙活,以觀摩和積累經驗為主。”袁藝弱弱的解釋道。
趙秋萍其實不怎麼聽明白,不過起碼她聽懂了一句話:“你是高一學生,你怕什麼?行了,就聽我的,咱不去了。要是回頭老師說你了,你就怪到我頭上來!”
袁藝癟了癟嘴,老老實實的點頭答應了。
邱老師是不會怪她,畢竟生病這種事情是在所難免的。至於會不會發生故意請病假這種事情,邱老師深以為,任何學生都會,只除了袁藝。
畢竟,她還不知道袁藝已經解放了,不參加校園活動回家寫卷子這種事情,想也知道跟袁藝搭不上邊。
只這般,袁藝錯過了高中第一次元旦晚會。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太健康了,她這一病,就是好幾天,到週一時,已經演變為嗓子發炎了。偏偏,醫生還覺得這樣不錯,是好轉的徵兆。
又過了兩天,就在袁藝差不多痊癒時,這天中午,趙秋萍回到家,面露古怪的問了她幾個問題。
“小藝,你在班上坐第幾排?靠外面窗戶還是靠走廊窗戶?”
袁藝正對著她奶特地給我做的小雞燉蘑菇咽口水呢,聽著這話,很是納悶的扭過頭看她媽:“我?坐第三排正中間。”
趙秋萍“噢”了一聲,等開飯時,吃了幾口,她又問:“你們老師排座位是根據什麼來的?”
“我排的座位。”袁藝吃得高興極了,兩眼都眯成一條縫了,“最初是同學們自己瞎坐的,後來我看不下去了,給調了一下,話特多的隔開來,個頭高的去後面,盡量不安排男女同桌,省得回頭鬧出‘同桌的你’來。本來我是打算每週讓他們大組交換的,後來同學們抗議,覺得太煩了,現在就變成了每個月交換一次,就是第一大組跟第二大組交換,第三跟第四這樣的。”
趙秋萍認真的聽著,袁藝解釋得很詳細,她當然也聽懂了,只是面上的神情卻愈發古怪了:“你排的座位?那你還把自己排這麼好的位置,沒人說你?”
“為什麼要說我?我矮啊!”袁藝理直氣壯,“媽你放心吧,我們又不是一中二中那種學校,最後一排也看得到的。教室大,黑板佔了一面牆,上下可以移動的那種……誒不對啊,媽你參加過家長會的!”
“我這不是忘了嗎?”趙秋萍尷尬的笑了笑,“那會兒我光顧著跟你們老師說話了,再說那天你的座位靠窗戶。”
袁藝總覺得她媽今天的問話有些古怪,可琢磨了一會兒也沒結果,聞著噴香的雞湯,她又給自己舀了一碗。
“你剛才說,你們學校跟一中二中不一樣?這是什麼意思?”
“一中二中都是老學校,老建築了,至少也有十幾二十多年的歷史了吧?就算每年都有修繕,那也不可能把教室擴大的。媽你想想,二十年前,你們上學那會兒,一個班才幾人?現在呢?我記得二中是七八十人一個班,一中多少?七十肯定有吧?”
“這麼多?”趙秋萍驚呆了,她努力回想了一下,“我念初中的時候,一個班才三四十個人。”
袁藝低頭喝湯不發表意見。
趙秋萍又追問道:“那你們學校呢?”
“我們的教室原本設計的時候,是按照八十人一個班來的。可現在,五十個人一個班,所以你知道吧,就算最後一排也肯定看得到。”袁藝頓了頓,忽的想到了一個事兒,“其實,整個教室裡,最不好的不是最後一排,而是第一排,尤其是那種人特別多的班級,講臺跟黑板只有一個人的距離,第一排僅僅的挨著講臺,成天吃粉筆灰,萬一碰上哪個上課愛噴口水的老師,那滋味,太銷魂了!”
其實,袁藝沒說的是,還有一種特殊座位,那就是講臺兩邊。
碰上特別皮,就跟多動症似的,上課一刻都不消停的那種熊孩子,火大了的老師就會把人安排在講臺兩邊的特殊座位上,等於就是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也省得去禍害別的同學。
趙秋萍又問了些細節,袁藝雖然心生疑竇,可到底還是老實回答了,只是最後奇怪的問了一句:“媽,我第一學期都快放假了,你怎麼才想起座位的事兒?”
“你打小就鬼精鬼精的,我知道你不會吃虧。對了,我再問個事兒,你們做值日,老師又是怎麼安排的?”
“按學號來的,1號到10號先值日一週,然後是11號到20號……”袁藝特別說明,“值日也是我安排的,不過負責監督的人是勞動委員。”
“那倒垃圾也是輪流來的?”
袁藝點點頭:“按理說是這樣的,不過男生們會搶著做。媽,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沒了,我去上班了。你和你奶慢慢吃著。”趙秋萍匆匆吃完了飯,跟婆婆打了個招呼,就拎上包回單位上班了。
袁藝還在納悶,她媽問這麼多是幹什麼呢?再說了,學校的事情當然是自己解決了,難不成還能因為這些瑣事,讓爸媽出面?
“奶,我媽是怎麼想的?難道我要是說,我在學校吃虧受委屈了,她還打算跟我們老師說?自己去找老師都比家長出面要好吧?又不是小學生,太丟人了。”袁藝忍不住吐槽道。
袁老太樂呵呵的挾了一筷子雞翅尖給她:“吃吃,你媽也是關心你,怕是在學校叫人給欺負了。”
“想多了吧?”袁藝吃著喝著,很快就把這事兒給徹底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