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帶著一個拖油瓶寄人籬下,註定要忍受不少白眼。即便肖芸每日努力織布繡花,哥哥嫂子的指指點點,仍給柳笙綿心裡留下了陰影。
三年之後,一次偶遇,肖芸得以二嫁給一個小縣令傅磊。
傅磊家中也有一個前妻留下的孩子,柳笙綿天性敏感,隨著母親搬過來後,總覺得繼父和母親都是偏心的,他只覺得傅磊對自己的好都是虛情假意,就連娘親,都被傅磊的親生兒子給搶走了!
日積月累,他不說,肖芸與傅磊也沒有發覺這孩子的心裡想了那麼多。只知道他很叛逆,不親近人,心裡始終想著親生父親。
終於,柳笙綿長大了,在又一次傅磊要求他去參加科舉後,跟家裡人大吵一架,離家出走了。
肖芸與傅磊四處找他不到,心急如焚之下,肖芸猜他也許會去柳生故居,便和丈夫一同去邊關尋找。然而找了十多天,還是沒有一點這孩子的訊息。
就在此時,雲修明與寧有思出現了。
透過神火教的關系網,終於發現,原來柳笙綿還在盛城的範圍之內,只是他跑到山上跟一群土匪為伍了。
想到柳生,雲修明心中不勝唏噓,命運無常,意外總是發生在想不到的地方。
他想為這個交往並不深的朋友做點什麼,便勸肖芸與傅磊先回去等著,他和寧有思,親自來把這叛逆小子逮回去。
“都說虎父無犬子,怎麼你爹好好一個正直的人,生出了個小強盜?”
柳笙綿臉一紅,嗡聲道:“我沒做壞事。”
“搶劫還不算壞事?”
“我!我那是劫富濟貧!”
“我怎麼看著你們貧富都劫?怎麼,別人天生欠你們的?”
“……”
雲修明抬腿踢了下他:
“走啊,怕什麼進牢房,傅縣令那麼關心你,你不想進牢房就去求他!”
一個短頭發的土匪突然開口:“小柳哥,你認識傅縣令?”
柳笙綿:“……是。”
雲修明笑呵呵揭他老底:“傅縣令是他繼父,怎麼,諸位不知道這是縣令家的公子爺嗎?”
“什麼?小柳哥的繼父是傅縣令?!”
“哇,你說你娘和繼父偏心,從來不關心你,你才跑出來自己謀生路。原來你說的是傅縣令!”
“小柳哥,你真是……傅縣令人多好啊,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就是就是,傅縣令就是個老好人,俺們雖然幹搶劫的活,可從來不去他那片搗亂,他對百姓可盡心了,俺們做土匪的都不好意思去。”
方才還和自己一個陣營的兄弟們統統倒戈,柳笙綿又氣又惱:“你們!你們懂什麼!”
少年大喊一聲,紅了眼眶:
“我想像我爹一樣當個大俠,闖蕩江湖,我不想念書當個酸書生!”
雲修明:“大俠和強盜差的有點遠吧?”
柳笙綿:“我是迫不得已……”
“不識好歹的小屁孩,闖江湖多危險啊,你親人擔心你的安全,你倒好,什麼都不會就敢跑出來。傅縣令讓你讀書,學點知識有錯嗎?你以為你爹就是什麼書都沒讀過就能當大俠?
我告訴你,你爹不僅能武,還會念詩,他是會武功,可不代表不學無術!”
柳笙綿低下頭:“你說的是真的?”
“你問我,為何不去問問你娘,這麼些年,你跟你娘又說過多少次話,她才是最瞭解你爹的人。”
“……她哪還記得我爹。”
“她要不記得你爹,還帶著你這氣死人的拖油瓶幹嘛?”
“……”
雲修明仰頭看看天色,道:“走吧。”
這一次,柳笙綿沒有吭聲,雲修明推了他一把,這小孩才不情不願地邁動腳步。
其餘的土匪見狀,苦著臉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