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唐清瑤剛進祁家沒多久。

祁老爺子常年住在南山禮佛，祁明輝和蘇江月又不待見她，整個祁家沒人把這個祁老爺子帶回來的女孩當回事。

時間長了，傭人們就開始欺負這個女孩。

起初只是跟蘇江月告狀說她各種生活習慣不好，有手腳不乾淨的嫌疑。

蘇江月每次也不查，就罰唐清瑤去跪祠堂，一跪就是一整晚。

傭人們得到了蘇江月的支援，自然就更加變本加厲。

有一次，僅僅是因為她在幫張媽洗碗的時候，不小心手滑打碎了一個碗，張媽就直接扇了唐清瑤兩巴掌。

7歲的唐清瑤，瘦弱的像一株隨時會被風吹倒的蒲葦。

張媽常年做廚房，膀大腰圓的身姿，兩巴掌下去，直接把唐清瑤打暈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可張媽卻還是絲毫不顧及，還想把唐清瑤拎起來接著打。

正好這個時候祁明燁過來了，他淡淡地瞥了眼廚房裡的景象，語氣冷漠又充滿威脅地對張媽說：“你膽子挺大啊，就不怕我告訴老頭子嗎？”

張媽這才想到，唐清瑤畢竟還是祁老爺子帶回來的人。

不敢太放肆，她警告了唐清瑤兩句便放過了她。

原本唐清瑤以為，祁明燁的話會讓張媽有所收斂。

可沒過多久，張媽卻變本加厲。

她甚至把那次在祁明燁那裡栽的跟頭都算到了唐清瑤的頭上。

當面她會指著鼻子罵唐清瑤是騷貨，小小年紀就勾引二少爺。

背地裡又會跑到蘇江月那去告狀，蘇江月那時候剛流產，心煩氣亂，便想著讓人把唐清瑤送回去。

蘇江月想，就算祁老爺子不願意，鑑於她身體的緣故，想必也不會說什麼。

唐清瑤一聽蘇江月要把自己送走，哭著求著蘇江月讓自己留下來。

因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在祁家她只是活著艱難，但如果被送回去，她也許連活都活不成了。

也許是看唐清瑤哭的太過悽慘，也許是不想跟祁老爺子作對，反正蘇江月最後還是讓唐清瑤留了下來。

在祠堂跪了三天後，唐清瑤第一次主動找到了祁明燁。

她小小的眉頭皺的緊緊的，神情嚴肅。

說話的口吻冷漠而又疏離，她說：“祁明燁，我不要你幫我，你只會給我惹麻煩。”

從那以後，祁明燁就再也沒有主動跟唐清瑤說過話。

更沒有在唐清瑤遇到傭人刁難的時候，主動幫唐清瑤出頭。

他們就像是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兩個陌生人。

只不過後來張媽太猖狂，有一次居然在背後嚼舌根子，說秋柔就是坐檯小姐出身，被祁明燁聽到了。

祁明燁那時也才9歲，小腿還沒有張媽的手腕粗，可卻一個飛踢直接把張媽的兩顆板牙給踢掉了。

蘇江月罰祁明燁跪祠堂的時候，祁明燁還指著張媽的鼻子罵：“以後要是再讓我聽到你說我媽一句，我就再踢掉你兩顆牙。”

張媽捂著臉，在祁家後院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唐清瑤就躲在自己那間小小的雜貨間的窗戶底下偷聽，那是她到祁家來第一次，笑得很開心。

收回思緒，唐清瑤有些不敢去看祁明燁的臉。

無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祁明燁對她的幫助都未必是件好事。

意識到兩人間的氣氛有些尷尬，唐清瑤很想逃離。

她向後退了幾步，跟祁明燁之間拉開距離，避開祁明燁的眼神快速地說：“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