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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項瑤悶不吭聲,整個人縮在陰影中,項筠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一幕,終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項瑤啊項瑤,你也會有今日?從初入項府的懵懂到明白寄人籬下的各種滋味,她一直活在項瑤的陰影下,錦衣玉食的日子過久了自是貪戀的,她不想計較,可每回總有人跳出來用傷人的法子告訴自己不過是外人,因為項瑤喜歡,養著也就養著了,跟一條狗有什麼分別?

連她滿心愛慕的男人都因著項瑤的身份要娶她,若換作是自己,那該是多圓滿的一件事?想到那人對自己的溫柔眷寵,項筠感覺甜蜜的同時心裡又倏然一苦,從前是逢場作戲她信,可後來顧玄曄卻變得有些古怪,而這古怪皆因面前這人。

比起身為正妃的安瑾,她一直覺得項瑤的威脅更大,男人愛不愛一個女人看眼神便可知道,顧玄曄的眼神落在項瑤身上太多次……項筠暗暗捏緊拳頭,眸子浮起幽冷,只要她消失就好了。

看著項瑤此時的狼狽模樣,項筠又覺得不解氣了——她應該更痛苦些……項筠一腳故意踩在那露出的紅腫腳踝上,恍若將所有怨氣傾注其中,聽著她悶哼,項筠更用力,非要她痛得叫出來似的慢慢輾壓。

項瑤卻不如她意的強忍著,項筠心頭的鬱氣難以抒發,倏地俯身在她耳畔低語,“因為你,青妤姊姊的日子可不好過,受你牽連,樊王與她日日爭吵,小皇孫經搶救雖活了下來,可毒素已經蔓延至心肺,那麼小的年紀就得了癱病,嘖嘖,真是可憐。”

始終沒什麼反應的項瑤開始掙紮,鐵鏈一下一下的更是磨紅了手腕,她卻不知疼似的,激動不已。

項筠瞧不清楚她的面龐,卻也猜到她此刻神情,心中總算舒坦了些,聲音裡透了沾沾自喜之意,“青妤姊姊給小皇孫用的那瓶膏藥,其實是不能沾上肌膚的香料,卻被誤當作你給的膏藥用了,效果果然好呢。”

“是你……”

聽項瑤驀然指證的聲音,項筠想也未想地回了句“是又如何”,回神才發現聲音並非是面前人發出,猛地轉頭,卻見玉綃已被制住,後面不知何時站了一排人,她赫然驚見打扮跟牢裡的人兒一樣的項瑤,她與宋弘璟肩並肩,噙了嘲諷笑意看著她。

“你……”

項筠緩過驚訝,急急回頭看向裡頭囚著的人,隨即湧入幾名寺吏開啟鐐銬,“項瑤”撩開面前的頭發,赫然露出一張算是清秀卻陌生的臉來,因著腳踝被項筠踩傷,她由寺吏扶著一瘸一拐地走向了牢房外,臨了回眸看項筠一眼,瞧見她臉上的驚慌之色滿心痛快。

真是個惡毒女子!

年輕的大理寺卿霍準樣貌清秀俊雅,臉上帶著病態的蒼白像常年不見光的樣子,整個人有些陰柔,在牢房外淡然出聲,“項側妃對於那香料的效果,可否給本官一個解釋?”

項筠早已僵硬了身子,轉身就對上那雙恍若沒有人氣的冰冷眸子,渾身冒起冷汗,如何不知道自己又被算計了,心中怨毒與恐懼交雜,一雙眼兒瞪著項瑤幾乎要噴出火來。

“什麼香料,霍大人,我不過是來探望家姊,這需要什麼解釋的?”項筠反應很快,眉心一蹙,露了些許委屈,本就柔美的面龐顯出楚楚可憐的韻味來,瞧著就怪惹人憐的。

門外杵著的一幹寺吏都忍不住緩了神色,像是怕嚇著裡面的人似的。

之前扮作項瑤的女寺吏瞧見她那樣兒,用沒受傷的那隻腳沒好氣地狠狠踢了幾個寺吏,再看向裝模作樣的項筠,惡心得不行,當即駁道:“你分明是來落井下石的,就你踩我的狠勁兒,哪有半點姊妹情,這會裝什麼?!”

霍準如櫻花般的雙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司雅不得無禮。”

項筠叫司雅拆穿,微繃了面兒,這會聽到霍準發話緩緩掃他一眼,當他是幫著自己的,舒展了笑意,看向項瑤的眼底明晃晃溜過一絲得意,“霍大人明——”

“來人,將項側妃關押審問。”霍準掛著和煦笑容,語氣卻是不符表情的冰冷。

隨著話落,便有寺吏上前。司雅原還扁著的嘴登時咧到耳邊,暗暗看向自家大人——果然不會受那狐媚子蠱惑,下獄後就不管側妃正妃,都是犯人。

項筠不敢置信地盯著上前來的寺吏,怎麼都料不到事情會有這番轉折,在那冰涼的鐐銬要銬上之際,她發狠喝道:“我看誰敢!霍大人,你好大膽子!”她看著霍準的表情已變,咬牙切齒,仍是不信他會抓了自己。

“毒害小皇孫一案疑點重重,聖上交代仔細查辦,項側妃如今有嫌疑,自然要留下審問。”霍準只抬了抬眼眸,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項筠臉上的神色精彩萬分,仍辯解道:“這件事情已經證據確鑿,還有什麼疑點?”再睨向他身側站著的宋弘璟與表情高深莫測的項瑤,當即自以為是地露出鄙夷,“莫不是霍大人叫他們收買,要屈我入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