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寒!”床上醉酒的男人在喊她。
“我在,要喝水嗎?”憶寒連忙湊上前問道。
“憶寒,不要離開我!”男人沒醒,還在作夢。
憶寒摸摸他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發病是這樣子的嗎?控制不住自己說胡話?“我在,不離開你。”
剛說完,她就掉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男人兩隻手臂緊緊地箍住了她的身子,越來越緊,越來越緊,緊得她都喘不過氣來了。他的頭還靠在她的胸前,臉一直埋了進去……上官憶寒怔住了。
蹭蹭!不蹭白不蹭。那頭在幹什麼?天哪!百裡的頭在她的懷裡揉啊揉,蹭啊蹭,這叫什麼?噢,對,吃豆腐!本姑娘的豆腐是這麼好吃的麼?憶寒伸手就要去拎耳朵。可是,可是,什麼聲音?抽泣!這男人在抽泣!憶寒的手不知不覺地放下了。她覺得自己在欺負小孩子。
對於百裡莫來說,在憶寒熟睡中這些動作是做得很熟練的了,可對於憶寒一個姑娘家來說,平生“第一次”被一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抱在懷裡,還吃盡了“豆腐”佔盡了便宜!這男人實在是傲嬌得很,邊蹭蹭邊流淚。憶寒想把他的頭推遠些,手還是停在了半空。推不推呢?不推是實在不像話,她還是個黃花閨女呢!這叫她往後怎麼嫁人?推吧,這男人還在“哭”,真的是像模像樣地在哭!唉,許是病得嚴重些了吧!
“百裡哥哥,你醒了嗎?”憶寒孤陋寡聞了,實在沒有遇見過發酒瘋的人,真的以為懷中的傲嬌男人是病了的。摸摸他的臉蛋,摸摸他的後背,沒什麼問題啊!男人還沒回答,又“咚!”的一聲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憶寒!憶寒!”睡夢中,又像模像樣喊了幾聲。
折騰了這麼久,憶寒也是累極。正好小兵送來了晚餐。看看床上的男人,不像能夠醒過來吃晚餐的場景,就一個人吃飽喝足,抹抹臉,躺在軟塌上沉沉地睡去。剛睡著,床上的男人兩眼一睜,眼露精光,咦?分明沒醉。唉,又是老伎倆!無奈的前護法真是為這樣的主人掩面流淚了。
“進來,拿酒來!”前護法挪著腳步進賬,手中卻是空空如也。
“膽兒肥了?把我藏的酒都偷走了,嗯?”憑直覺,百裡莫認定是眼前的這家夥搞的鬼。如今他是越來越覺得這前護法腦子裡七溝八坎彎彎道道多得很,其他三人加起來也不夠他看。
“主子,沒酒喝了。”前護法還是短短幾句話。
有這麼一個屬下不知是有幸呢還是悲哀,百裡莫不想跟他多囉嗦:“沒酒去找酒。”話音剛落,前護法的影子就飛走了。
前護法前腳出了主子的營帳,後腳就跨進了百裡將軍的大帳。百裡瑾正在地圖前沉思,聽見腳步聲傳來,回頭一看,見是表弟手下的這麼一個“悶葫蘆”進來,有些納悶:“老前,今兒輪到你當值吧?不去守著你那主子成好事,來我這兒坐什麼?”
“主子,要喝酒。”
“什麼?醉成這樣還要喝?為了一個女人喝成這樣,真是不像他的風格。你說,我已經給他創造機會了,他還不知道抓住機會,把生米做成熟飯,那我也沒辦法了。”百裡瑾回頭繼續看地圖。
“主子,膽小。”前護法話語不多,但總是能讀懂百裡莫的心思。
“膽小?姑娘睡他旁邊膽子還小?”百裡瑾像聽到了齊天大謊似的哈哈大笑,“把人家有婚約的姑娘拐到他床上的人膽子可不小噢!在京城,這樣的事情要被浸豬籠的。”一席話聽得前護法汗水直淋。他以為還是在大理,只要男女情投意合,換個情郎又如何,可是,京城的風氣不像大理,主子做的事情如果真像百裡將軍所說,他還是趕快帶主子離開這是非之地為好。
“你是個忠心的護法,比別的幾個強多了。你放心,他們的小帳篷裡只有一張床,那麼小,帳篷裡可以蓋的被子也是那麼小。現在天寒地凍的,半夜裡不緊緊摟在一塊,明早上要凍死一兩個的。”百裡瑾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聽得前護法的頭垂得更低了。唉,也只有主子的“親兄弟”才想得出這麼損的法子。這個大將軍可真不是蓋的,平時處理軍機事物不在話下,處理起兒女情長來也是這麼熟門熟路,厲害,厲害!
百裡瑾不知道,這位前護法的心裡已經對他膜拜至極了。很快的,前護法心滿意足地退下去了。臨行前,還順走了大帳裡百裡將軍的一大壇好酒。可不是好心給百裡莫去的,他叫上了另三位護法,一起喝酒去嘍!
小帳篷裡的百裡莫呢,左等右等也等不到自己的屬下回來,心裡已經跟明鏡似的,知曉這個“悶葫蘆”開小差去了,也就不再抱有期望。他點了上官憶寒的昏睡xue,把她抱到了床上。呵呵……一看他剛才睡的床,他心裡可樂開了花。他這表兄弟真是絕,軍營裡何處沒有床?偏偏給他安排了這麼一個小帳篷,裡面放進了這麼一張小兵睡的床,安的可不是什麼好心。
他拿起被子輕輕蓋了上去,一拎被子,心裡更是哭笑不得,這被子,這被子是什麼貨?分明是初秋時分蓋的薄被,現如今已是初冬,這北方的夜裡早就是能夠凍死人的了,這被子是在整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