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感激你,這場禍事本身是你引來的。
上官憶寒冷冷地想。她不再請求方子墨,一人抱起奶孃吃力地往屋內走。院子裡,留下了滿地的狼藉和一白衣魔頭。
狂風漸漸弱下來,白衣魔頭隨風亂舞的發絲逐漸變成黑色,那張狐貍的臉也恢複原樣。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左護法驚得張開嘴,瞠目結舌。
方子墨?真的是方子墨?
主子不是說,他已死了麼?他能活著,為什麼我的主子卻找不到?難道他說的是真的?主子已經被他啃食幹淨了?不,絕對不會!咱們得好好盯著他。
左右護法對望了一眼,長久的同生共死讓他們心領神會:跟上!只要一個眼神,對方心裡想著什麼,他們互相都知曉。
於是,他們仍舊躲在一邊,伺機而動。
恢複了的方子墨還是沒有遠去,待心緒穩定之後就走向憶寒的屋子。屋內,他的老孃正在床上休息,倒下時,額頭正好砸中旁邊巨石,憶寒正拿著一塊布在擦那個大包。
“奶孃,二寶會沒事的,你好好休息,明天醒來就沒事了。”也不管奶孃能否聽到,憶寒邊小心翼翼處理手上的動作,邊小聲安慰。
方子墨就站在門口看上官憶寒那俯下身子擦去血跡的背影,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席捲了他。
這是他的娘親,生他養他的娘親。他,到底怎麼了?
是病了麼?為什麼所有的事情不受他控制?他心裡有一些不舒暢時,那大火就會油然而生,激他發怒,激他吃人?為什麼他會把二寶的兩隻手剁下來?就為了寒兒一句話?他到底是怎麼了?這次他還險些把自己的娘親砸死了!
方子墨的臉慘白慘白,整個人像失了魂一般,呆呆地望著憶寒,望著憶寒正小心照顧著的他的娘親。
“娘親!”方子墨忍不住終於喊了出來。
許是母子連心吧!床上的老人竟然睜開眼來。她問憶寒:“寒兒,是子墨回來看我了嗎?”
“奶孃……”憶寒想說,但又不知從何說起,也不知道怎麼去說。這個,還是留給方子墨自己解釋去吧!希望他不要再發狂才好。
憶寒轉過頭來望向門口那個男子,眼裡不再有方才望著奶孃時的溫柔,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方子墨想上去瞧瞧他的娘親,可剛跨出去的步子在憶寒冷漠的直視下停住了。
我是方子墨,還是雪狐?若是方子墨,該去瞧瞧我的娘親,若是雪狐,為什麼還要去瞧一凡人?為什麼我既有方子墨的記憶,也有雪狐的記憶?
可我無論是方子墨還是雪狐,寒兒都是這麼無視我。我是多麼失敗。方子墨做人失敗,雪狐做狐也失敗。一個是失了青梅竹馬的戀人,一個是歷經三十萬年也挽不回一個女子的心。因為,她的心,已被段之錦偷走了。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該是我的,一直是我的,卻突然間不是我的了?明明好好的,我們已經訂親,等我金榜題名時即要成親,為什麼上官府會家破人亡,為什麼我們一路上會遭到追殺?那妙青到底何德何能,作出這麼大的事情?這是一盤棋,是何人聖手,下了這麼一大盤棋?呵呵,讓方子墨鬼迷心竅重新失去了摯愛。
無盡的悲哀啊籠罩了方子墨的人,那一身的白衣也由著他的心情轉換,似乎暗了許多,瞬間變得灰濛濛的。
“子墨,是你嗎?”床上的老人似乎忘記了方才被嚇得暈過去,此時正睜著一雙迷糊的眼盯著方子墨瞧。
那人,多像她的孩兒啊!雖然她不信她的孩兒會離開京城回到方家村,但是,那人多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