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孔雀全身一震。3
“錦哥哥,你是說笑話吧!”憶寒的聲音何其可憐。孔雀可是她的寵物,他們之間是有契約的。她在他在,她不在他不在。她怎能違反約定,把她的寵物剁了?
“錦王爺,皇上,孔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孔雀拍著大腿嘆道,“我可是把小主子從三千年後帶回來,一路鞍前馬後,孔雀我容易嗎?”
“寒兒,我是認真的。”段之錦抬起頭,嚴肅地望著憶寒,“我是愛你的男人,是你的男人,在我們新婚之夜,你瞧,他把我身上畫成啥樣?你方才說肚子疼,是轉移話題吧?”
“也許,也許不是他做的。”憶寒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除天蟾和方子墨,這世上也只有孔雀才有此能力,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段之錦身上畫上——一隻孔雀。
可段之錦想的卻是另外一層:這不僅是戲弄,更是挑釁,十足的挑釁!
他,段之錦,堂堂的大理皇帝,怎能丟了這個臉?
所以,不管以前孔雀如何有恩於他,他都要——作此殺手。
“寒兒,先睡吧!明天再找孔雀。”段之錦拍拍上官憶寒的背,讓她慢慢安睡。
可是,上官憶寒能睡著麼?
她心裡呀,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孔雀是如何的聰慧,早已超出一般的人類之外,為何這次,被喜悅沖昏了頭腦?
“孔雀,不是你做的吧?”憶寒問。
“小主子,孔雀這回總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我一心為你們奔波,錦王爺卻要殺我。”孔雀的聲音傳來,卻是何其的悲哀。那濃得化不開的憂愁啊把上官憶寒浸染得愈加悲傷。
“孔雀,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憶寒堅定地說。
孔雀聞言,眼睛裡泛出一絲亮光。上官憶寒卻見不到。
段之錦似乎已經睡著,平穩的呼吸一聲聲傳來,令上官憶寒難受至極。一個是自己的夫君,一個是自己的寵物,兩個相鬥起來,真比剜了她的心還難受。
就這樣,一雙黑眸直盯著那燃燒的紅燭整整一夜。
孔雀呢?坐在他的窩裡也是翻來覆去。他知曉,在他的“努力”下,小主子與段之錦的洞房花燭夜算是被他攪黃了。有時他又覺得,原先他一心想湊合他們,如今即將成功,他的使命也完成了。可事到臨頭,他又萬般不捨。推開他愛上主子的事不算,就像一父親含辛茹苦養大了女兒,最後卻要把心愛的女兒交給另一男子,怎不叫他難受?
“呵呵!你也不過如此。孔雀,咱們都是愛著她,只不過我是愛得熱烈,你是愛得陰暗。不過如此,呵呵呵……”方子墨的聲音傳來,把一直沉浸在臆想中的孔雀震醒。
他的臉有些慘白。“雪狐,你我怎能相比?你為了得到主子成妖成魔,主子對你唯有恨,而我一心為主子,她雖不愛我,卻寵我。”
方子墨笑得愈加猖狂:“哈哈哈……你自欺欺人得太過分,孔雀。主子恨極我也是因為心裡有我。沒有愛哪來恨?你一心為主子,今晚你在段之錦身上留下孔雀印,攪黃了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卻是為何?”
在如此狡猾的雪狐面前,孔雀詞窮,忽然,他想到三千年後小主子生活的時代有個習俗,他不由得脫口而出:“鬧洞房,孔雀這是鬧洞房,雪狐,你知曉麼?小主子知曉,因為,我從她那個時代搬來的。”說到此,孔雀的臉上重又煥發出了神采。
“找到如此好的藉口,也真難為你啊!可無論是不是真鬧洞房,你在段之錦心目中,呵呵……還不如與我一道,把寒兒帶走?”方子墨繼續說道。
而孔雀卻是嗤之以鼻。“你我同為寵物,我卻萬萬與你不同。人類的愛,不是佔有,而是放手。我越愛她,就越要放手,幫她求她想得到的人。這是我的原則。道不同不相為謀,雪狐你走吧!”
“你會後悔的!”方子墨忽然大喊道,隨著聲音漸弱,他也如一縷輕煙,迅速消失在墨黑的空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