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之錦見此處即將成為血海,起身一躍,向遠方空曠之處躍去。方子墨緊追不放。
“段之錦,今天,是咱們三十萬年來算總賬的時候,我三十萬年睡在冰冷的天山,誰知我痛?誰知我苦?今天,我也要讓你去天山,睡個三十萬年!”方子墨憤憤地說道,那步子愈加緊促……
大理郊外,掀起了血雨腥風,百姓們躲在屋內,關緊門窗,瑟瑟發抖。
卻說左護法潛伏在上官憶寒寢殿外,許久不見動靜。還以為今晚將是一個風平浪靜之夜。
突然,瞧見禦書房的上空,一紅一碧兩道光直沖霄漢,照得黑沉沉的夜空如同白晝。他的心“咯噔”一下漸漸沉下:不好,主子有難。走,還是不走?
天性使然,他的第一反應即是保護段之錦。如今瞧見段之錦有難,他的腳不受控制地往那邊奔去。忽然——
“她在你在!你不在,她也要在!”耳旁回響著主子時常叮囑的話。他猶豫了。
主子近段時間雖然不去皇後娘娘那邊,但身為他的護法,他們都瞧得清楚,內裡一定有原因,主子可把她看得比自己性命還重要呢!萬一,娘娘出了點什麼事情,他可咋辦?
小皇子,對,他是主子的希望。我得留在娘娘身邊。
寢殿的燭光隱隱約約,似乎有人在走動。
左護法悄悄潛過去。
卻見一宮女正把一不知名的薰香點燃,而床上,上官憶寒毫無知覺。
他暗叫不好,一把長劍已然揮去。
宮女應聲而倒。
他立即吹熄了薰香,把它棄之門外。
再去看上官憶寒之時,已見她睜開了眼,空洞無距的眼神像個活死人。
“娘娘,你還好麼?”左護法輕聲問道。
上官憶寒沒有絲毫動靜。不只是目光渙散,連手指都沒有動一下。
左護法深知她受打擊太大,很不忍心上前打攪。可眼下——
實在沒有辦法。主子那兒出現狀況,作為第一護法,怎能袖手旁觀?不能護得主子安全,哪怕能與主子並肩作戰也好啊!
她走近了些,微微提高了聲音:“娘娘,主子沒有納妃,小葉是受人指使。”
上官憶寒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可是,還是沒有聽進去。
左護法無奈,“砰”的一聲跪下:“娘娘!主子危在旦夕啊!”他邊跪邊爬,一直爬到床前,攀住床沿抬起頭,緊張,擔心全然流露在他那古銅色的臉上,一出聲,滿是哭音。
“娘娘,每天晚上,你在寢殿睡不著,主子在禦書房喝酒到天明。主子他,他不過來,是有難言之隱啊!娘娘,你快醒醒,與小左一起去看看他,好麼?”
上官憶寒的眼珠子動了,頭緩緩轉過來,那雙空無焦距的眼睛望著左護法,似乎有了些神采。
“我,手無縛雞之力,我去,是給你們扯後腿。去吧,你去,我這兒無妨。”她抬起右手揮了揮,示意左護法趕快走。
此時,左護法怎能離開?上官憶寒如此情景,一名小小宮女就能置她於死地,連小葉也會生出異心,被他人利用,而旁邊又無特別信任之人……
他抬頭道:“不,主子說,你在我在,我不在,你也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