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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弘璟以兩指夾著檢閱,在場幾人也投注視線。景元帝瞧不出異樣,加之太子一貫老實溫厚,見如此便出聲詢問,“有何問題?”
太子袖下的手緊緊攥著,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東西握在宋弘璟手裡像是個炸藥,極有可能將自己炸得粉身碎骨,額上漸漸泌出汗珠來。
在他身側的顧玄曄瞧出一二,蹙了蹙眉頭,亦有了不祥預感。
宋弘璟站在光線極好的位置,揚起黃符,只見黃符內有陰影,似有夾層,便道:“太子,恕臣失禮。”
太子默然,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神色略微僵硬。
景元帝見狀亦皺起眉頭,定定瞧看。
宋弘璟拆了黃符,裡頭掉出一張折疊的紙條,他身旁的侍從拾起遞給他,紙條被攤開,只見上書生辰八字,並無其他,倒與平常的護身符相同。
宋弘璟將紙條重新折疊便要塞回,太子一顆心隨之放下,正是此時,德妃忽而從內室中走了出來,奪了宋弘璟手上黃符,拿在手裡重新開啟。
她一聽找到黃符,就直覺定有什麼問題!
開啟方看了兩眼,德妃便變了神色,“這是廷兒的生辰八字!”目光定定落在太子身上,幽深懾人,“太子,你好毒的心思!”
德妃認定太子便是真兇,急著讓他解開巫術救兒子,見太子不認,便轉要景元帝為其和孩兒做主。太子原就不及顧玄曄得皇上喜愛,加之謀害手足之舉,令景元帝頓時暴怒。
德妃憂心兒子,此時不用演戲就狠狠地哭出聲音,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落,表露一個母親為兒子性命的擔憂,即使哭得再不好看,也讓景元帝心疼了,更何況德妃生得本就嬌柔,此時就像一朵遭雨打風吹的白荷,柔弱可憐、無依無靠,他見狀更是怒火攻心,面色冰冷地盯著太子,一邊安撫德妃。
所有人都不敢置喙一句,伴君如伴虎,現在這只老虎明顯是暴怒的。
德妃斷斷續續地哽咽,“皇上,您、您要替成王做主啊……”
“父皇,兒臣絕無害二弟之心,何況這是兒臣的護身符,是護身保平安的,德妃娘娘怕是心急看錯吧?”太子委實有些怕了,從未瞧見父皇用這種眼神看他,手心暗暗出汗,卻也算鎮定,句句為自己辯解,此時再說不知情已來不及,只能咬牙堅持先前的說詞。
德妃聞言擰了帕子,眼眸怒氣迸發,眼淚更是簌簌直落,“太子身為兄長如何能這般殘害成王,太子說那是保平安的護身符,保的難道是成王麼?本宮孩兒的生辰八字還不至於看錯,若皇上不信,自可找秦嬤嬤核實,她最清楚。”德妃所提的秦嬤嬤是後宮專司紀錄皇家事的,故太子妃生辰她亦是在場。
景元帝不願相信老實忠厚的太子會做出這等事,見德妃言之鑿鑿,便讓人帶來問話。秦嬤嬤約莫四、五十歲的年紀,看著就是個精明能幹的,向景元帝、德妃等人行過禮後,接了德妃身旁宮娥遞過來的紙條。
太子抿唇,繃緊了神經,顧玄曄亦微微擰了眉頭瞧看。
秦嬤嬤仔細看了兩遍,朝景元帝答道:“回稟皇上,確是成王的生辰八字。”
太子當即反對,“嬤嬤也許年歲大了,記不清楚。”他心存僥幸,希望父皇是想保自己的,只要父皇不信,誰也沒法反駁,嬤嬤再肯定也是無用。
景元帝沉默了一瞬,斬釘截鐵,“傳朕的旨意,命人去取成王的生辰簿。”
太子震驚,差點踉蹌,不可置信的看著景元帝,父皇這是要……
眾人心裡多半有譜了,皇上這回對太子太失望了,這天估計要變了。
時間逐漸過去,太子冷汗涔涔,不斷抬起袖子擦汗,屋子裡很靜,只能聽到景元帝憤怒的呼吸聲,和內室關於成王那邊一回回的病情通報,禦醫每出入一回,景元帝眼睛就紅一分,德妃差點幾次暈死過去。
不久太監帶著簿子進來,呈遞給景元帝,景元帝一看,秦嬤嬤並未誤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