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一勺一勺喂她喝粥,憶寒若無其事地張著口,任由小翠把粥喂到嘴邊,張口吞下去。這個動作不知延續了幾次,終於把一碗熱乎乎的白米粥喝完。小翠笑眯眯地說道:“小姐,您喝了粥才有些力氣,您都睡了三天三夜啦!”說完用手帕擦去她嘴角的湯。
“小姐,小翠去把碗端到廚房,您先坐一會兒,讓粥落落肚。”她走出去後又關上了房門,屋內又是一片昏暗。
三天?我竟然昏睡了三天?那錦哥哥的登基大典早已過去了?我說好我去他的大典的,結果還沒等他回來就暈過去了。不知是誰要把我擄走?就為了不讓我去錦哥哥的大典?
錦哥哥,你該怪我了吧?還有二十七天就是我們成親了。成親那日,沒了新娘,你該會發狂吧?你會不會發瘋了一樣在找我?我也不知曉我在哪兒。二十七天,我能想個什麼好辦法來逃出去?
門又開了,小翠關上房門走了過來。這回,手中端著一盆熱水。
“小姐,我給你洗漱一下,你吃了些粥,身體也該有些力氣了,待會奴婢扶你到院子裡去走一走。”小翠手腳伶俐地給她擦臉擦手,又給她梳理頭發,梳了一個漂亮的發髻,旁邊貼上幾朵小牡丹。
銅鏡中,一張略顯憔悴的臉龐出現在眼前,美是美,不過是失了生機。
憶寒腦中亮光一閃,記憶霎時湧上心頭。
往昔,往昔在上官府的時候,她最喜歡梳這個發髻,還喜歡在發髻旁邊貼上這麼幾朵小牡丹。因為,方子墨最喜歡她梳這個發髻,還曾寫了一首詩與她。具體的內容她已經不記得了,但大意是說她就是牡丹花中一仙子。
如今這個發髻一梳,什麼都不用說,什麼都明白了。無論那天夜晚,那個弄暈她的人是不是方子墨,如今她可是真正在方子墨手中。
子墨哥哥怎麼能這樣呢?從小,子墨哥哥對於我來說可都是神一樣的存在啊!人長得養眼不說,讀書更是厲害,一直是父親娘親誇獎的人兒。對我更不用說了。儀君從小貪玩,子墨哥哥不僅要自己讀書,還要看著儀君讀書,完全是一個好伴讀,更是我們姐弟倆的好玩伴。子墨哥哥難道變了麼?她已有七公主,也能在朝堂大展抱負,怎麼會沒經過我同意就把我弄暈了?
想著想著,她不僅失神了。等到小翠喊她才回緩過來。
“小姐,要到院中走走麼?”小翠問。
“不用了,去請子墨哥哥過來,說我有話與他說。”上官憶寒靠在軟墊上不緊不慢地說道。
小翠抬眼瞧著她,眼裡似乎有一絲不解,但隨即被她的天真所代替,恢複了一副純真的樣子。
終究還是年歲小啊,終然是訓練有素,但還是抵不過一個“真”字。憶寒捕捉到了小翠眼中的那一絲絲不解,心裡想。
小翠下去了。不知這回能不能請來方子墨?
“主子,您要遠離方子墨。”孔雀的話在她耳畔回響起。
她對著帳子頂部那虛無的空氣喃喃自語:“孔雀,我想遠離也遠離不了,如今的方子墨真是你擔心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