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母後,你抱回去!”段之錦慌忙中要把小公主塞回他母後懷裡,他知曉,她定是要瞧他胸前的孔雀紋。
小公主定是對他的孔雀紋好奇萬分,一定要看,一定要——摸!
上官憶寒也明白了小公主的居心,不禁為這小不點感到汗顏。這小孩看著小,其實心思很多啊!
皇太後見小公主在段之錦身上鬧得實在不像話,伸手欲來抱。可是,這小公主也是個犟脾氣的,死死地憋住段之錦胸前的布料就是不肯放手,那哭聲愈發的震天響,直震得寢殿裡的幾位耳朵都快聾了。
上官憶寒實在忍不住,頭已經嗡嗡作響。她沖段之錦道:“錦哥哥,你的親妹妹哪!你的孔雀紋就讓他瞧瞧吧!”
“什麼孔雀紋?”太上皇和皇太後都奇怪地瞧著段之錦,瞧得他像一個怪物。
“小錦,你身上有胎記麼?”皇太後十月懷胎産下了他,從未在他身上見過,不由自主問道。
“母後,最近出現的,是好事,您就不要再奇怪了。帶皇妹回去吧!”段之錦一邊說,一邊把他們往外推。
於是,在震天響的哭聲中,太上皇與皇太後仨被段之錦推著出了寢殿,他讓他們好好整理,休息去了。
“父皇,母後,旻朝的兵馬暫時退兵,明天可能還要進攻,你們好好歇息吧!”段之錦望著他們愈來愈遠的背影大喊。
吵鬧的小公主被帶走了,寢殿裡一下子空了起來。唯有爐子裡的炭火在放出熊熊暖流。上官憶寒全身都暖和起來。而此時,段之錦已脫下方才被他妹妹扯壞的衣袍,嫌棄地丟到一旁,露出裡面的白色中衣。那廝已經在解中衣了。
今晚,是他們心意相同之後,睡在一起的第一晚。望著眼前這個男子,為她付出那麼多,一人應付著兩個對手,卻死死瞞住她,她一想到這些,那心就像被淩遲一般疼痛。因而,上官憶寒望著段之錦的眼神都是濕漉漉的。
“怎麼?想我了?”一晃眼,段之錦已經脫了中衣,露出精壯的上神,晃到她身旁問道。
她抬眼——望去——
只見段之錦全身無一不是花紋,孔雀的花紋。方才在浴桶裡煙霧繚繞,她還瞧得不甚清楚。這下,她耳清目明,真正是瞧清楚了。那背上的,胸前的,手臂上的,乃至延伸到下面——屁股上的,無一不是花紋啊!就好像,孔雀在他身上紮了根,刻進了他的血液裡一般。
“怎麼?想孔雀了?”段之錦鑽到被子裡,上官憶寒的小手就慢慢覆上那胸前的每一寸肌膚,眼眸不禁又一次潤濕了。
“是,想他。”她哽咽著說。
“哼!不許想!要想就只能想我一個!”段之錦充滿醋意的話語惹得她笑了。
“錦哥哥,天蟾大人說,孔雀是你身上的精血,你怎麼連自己的醋也要吃啊!”
上官憶寒的話讓段之錦很是受用。“嗯!你倒是自覺麼?孔雀就是我,我就是孔雀。你愛我也好,愛孔雀也好,其實愛的就只是我一個。”
“你現在到底是孔雀還是段之錦?”上官憶寒問了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我的錦哥哥被碧玉刀殺死了,孔雀被浴火劍殺死了,錦哥哥你後來在寢殿又活了。我不曉得你們之間是怎麼回事。”
“寒兒,不要糾結於我是誰。孔雀死是必然的,因為我要複活,我要重生。”段之錦任由她的小手一遍遍那些孔雀紋,“只有孔雀回歸,我的魂魄才能歸位,我才能重生。你明白嗎?”
接著,是長久的安靜。兩人一起享受著這短暫的安寧與溫馨時刻。
“錦哥哥,我讓碧玉刀殺方子墨,可碧玉刀殺的卻是你,碧玉刀叛變我了,我……”一想到那血淋淋的場面,她的心就要窒息,太痛苦,痛苦得她不想再回憶。
“不怕,我不是還沒死麼?卻因禍得福,重新回來了。寒兒,我這次回來,方子墨已無法奈何我,你就乖乖地躲我身後,一切——都由我來面對。”他轉過她的頭,正視她的眼神,很迫切地告訴她:這樣一個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