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冉手上一熱,陸升攤開餐巾,替她擦拭著。
對面的夫婦倆各自擺放餐巾,桑冉都不好意思抬頭。
桑冉的筷子基本上沒離開過紅酸梅,她寧願吃木魚花都不想碰刺身。
陸升和渡邊先生談論的東西她聽不懂,也不想聽。
如果做人能像qq一樣隱身,她現在挺希望自己有這個功能的。
當陸升一邊說起淨資産收益率的問題,一邊還不忘把天婦羅汁碗端到桑冉面前時,她動作一頓,不經意間撞進對面渡邊太太溫柔的眸光。
渡邊太太朝她笑了笑,和公式化的笑容完全不一樣。
陸升雖然霸道了點,獨.裁了點,流氓了點,但對她還算不錯。
桑冉不是沒有認真思考過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可能性,她唯一的戀愛經歷在他面前顯得蒼白,說不定自己就是個接盤俠。
畢竟陸升看上去可不像原裝出廠未經調.教的老公。
一頓飯下來,她成功的把陸升施加在她身上的壓力,轉化為自己對他的質疑。
陸升摟過桑冉的肩,和渡邊夫婦告別。
“陸太太很可愛呢。”渡邊太太看著他們的背影,“今天看到他們,想起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了。”
渡邊先生穿上大衣外套:“是麼?”
桑冉被陸升絆住小腿,被迫仰躺在後座上,陸升順手關上車門,她才反應過來司機不在,霧氣濛濛的窗外,司機的人影站得很遠。
她握緊拳頭,醞釀著情緒。
“不喜歡吃刺身,還要陪我來?”陸升的眼距離她很近,她看到他細密的睫毛。
桑冉少有的質問他:“不喜歡下雨天,是不是可以不用出門?”
陸升的身上有股清酒的醇香,他撥過她額前的碎發:“完全可以。”
桑冉垂下眼睫,抿了抿唇:“我不想當全職太太。”
晚上桑冉洗完澡出來,陸升站在陽臺上講電話。
桑冉裹著毛巾胡亂擦過滴著水的頭發,她想睡側臥。
她和陸升既不像表面夫妻,又不像正常夫妻。她想起剛開始認識他那兩年,他們就像兩條平行線,學習和遊戲佔據她的高中生涯,而陸升在生死一線間,也許兩個終點不同的人確實走不下去。
桑冉覺得自己其實骨子裡天生有自私的因子,她很少會心情低落,簡稱喪氣滿滿。
她是她自己的災難,陸升在這場災難裡佔比四分之三。
其實她連她一個人都負不了責,又怎麼對陸升負責。
桑冉捂上臉,任何一道情感問題的答案都很簡單,分手下一題。
陸升拿過她手中濕漉漉的毛巾,取出櫃子裡的暖風機給她烘頭發。
他的指縫穿插過她的發梢,墊在她後腦勺,桑冉一臉欲言又止看著他,亮澄澄的眸光,像天上的月牙盛滿星星。
陸升的吻印在她額上:“小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