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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廳，有些恍惚。

“莫國師，不坐嗎？”一道清脆好聽的聲音響起，他下意識地看過去，視線觸及坐在首座上的女子時，如遭雷擊般呆呆地站住，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的少女。

一樣的場景，一樣的容貌，就連聲音都是一樣的，莫明賢有一種回到了過去的感覺。

十七年前，他就是在這裡，第一次看見了萬俟蓮華，那個驚才豔絕，傾國傾城的少女，那時，他也是如現在這般被她吸引得失了魂一般，而她，也是笑了笑問他，“莫國師，不坐嗎？”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莫明賢的心猛地一縮，隱隱作痛起來。

他閉了閉眼，將心底的那抹悔意和疼痛揮去，事情早已過去，而這些年來他所得到的一切也證明瞭，他當初的選擇是對的。

他放棄了心愛的女人，換來瞭如今的地位和他想要得到的一切，他沒有什麼值得後悔的。

更何況，在當時那樣的形勢之下，即使他不出手，萬俟蓮華也活不下去。

他沒有做錯！

☆、一百一十五 渣爹三更）

莫明賢很快平複了內心的激動，將僅剩的那點愧疚抹殺掉，大步流星地走到萬俟竹音的下首坐下，看向萬俟竹音的眼神也不再是恍惚迷茫，而是責怪和憤怒。

渣男！

萬俟竹音在心底暗暗罵了一句。

一看莫明賢的這個樣子就知道他的渣男特質了。這個男人也就和她的繼父杜源橋還有即墨雲深是同一路的貨色，為了自己的權力和榮華富貴，可以犧牲一切。對於他們這種人而言，女人算什麼，只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和無人能敵的力量，以後要什麼有什麼，還會缺女人麼。

這樣的男人是不會有真心的。

一想到自己的母親竟然嫁給這樣惡心的男人，萬俟竹音就覺得窩火，看向莫明賢的眼神也就越發的冰冷。

萬俟竹音不耐煩地開口問道：“不知道莫國師前來寒舍有何貴幹？”

其實不用問她也知道他這是來找回場子的，自己這麼大搖大擺地住進這宅子，還對外宣稱這是萬俟府，雖然沒有明說自己改姓萬俟，可這牌匾一掛出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像莫明賢這種道貌岸然，看重名聲的人，怎麼可能會接受自己的女兒自行改姓不認他，尤其還是在傳出了他縱容續弦虐待原配女兒的事情之後，他若是不將自己接回去，那就等於是承認了傳聞的真實性，也間接說明他對安然公主的感情並不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那般深情，否則又怎麼會在安然公主死後這般對待他們之間唯一的孩子。

不管怎麼樣，莫明賢都不可能讓她在嫁人之前住在國師府以外的地方的，那樣的代價不是他所能承擔得起的。

只是不知道他又能不能承擔得起將她接回去的代價？呵呵，她還真是期待他接下來會有的表現。

莫明賢心頭的怒火在觸及萬俟竹音不屑的神情後更甚了，雙眼冒著怒火瞪著萬俟竹音，怒喝道：“孽女！這就是你見到父親該有的禮節？還不過來跪下！”

“呵。”萬俟竹音輕啟雙唇，不屑地哼笑一聲，“不好意思，本郡主從小在山野中長大，還真沒有人教我什麼規矩，讓國師大人見笑了。”

國師大人，國師大人，這個孽女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是這麼叫他的，這還真是不把他當父親看了！

莫明賢橫眉豎眼，罵人的話到嘴邊，還來不及出口就被打斷。

“國師大人，本郡主乃陛下親封的正一品郡主，不知道國師大人是什麼身份，能讓本郡主跪你？”萬俟竹音垂眸，抬起一隻手搓了搓手指，再次看向莫明賢時，一派天真地開口問道。

“我是你父親！”莫明賢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咬著牙暴喝道，“還有，你一個莫家的子孫，在這府邸外面掛一塊萬俟府的牌匾是什麼意思，快給我換下來！”

“呵呵。”萬俟竹音冷嗤一聲，反問道，“這是我母親的宅邸，我掛上萬俟府的牌匾有什麼問題？”

“你母親早已去世多年，現在這府邸是你買回來的，你掛這麼一個牌匾不就等於宣告世人你姓萬俟麼！”

萬俟竹音翻了個白眼嘀咕道：“姓萬俟也沒什麼不好的呀，反正這莫家也沒養過我幾年。”

“你胡說些什麼！”莫明賢差點沒忍住從椅子上暴跳起來，他握拳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你這個孽女！父母仍然健在，你這一回京都就給我搬到這來是想氣死我麼？趕緊收拾收拾馬上跟我回去！”

萬俟竹音用一種看傻子似的眼神看著莫明賢，隨即聳了聳肩，渾不在意地開口道：“父母健在就不可以一個人住嗎？我怎麼記得我自七歲起就是自己一個人在莊子裡自生自滅的呢？莫國師，是本郡主記錯了，還是你老人家糊塗了？”

“你……”莫明賢一手指著萬俟竹音，一口氣堵在胸口說不出話來。

孽女！真是孽女！

“我什麼我？莫國師，這裡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將我母親的宅邸賣掉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呢，”萬俟竹音放下手，眼神驀地變得淩厲起來，“你身為堂堂的大國師，想必是很清楚楚陽國的律例，私自販賣聖上賞賜，國師大人，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