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閑好容易跟人調換了位置,簡慕卻一直看著窗外的雲層,並沒有理會他。
直到飛機起飛,她靠在椅背上沉沉的睡去。
這期間,她都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
什麼時候開始,她就這樣討厭他?
她睡著之後,眼淚順著眼角開始滴落,嘴裡呢喃一直叫著什麼。
張閑靠過去,清楚的聽見她說:“不是的,不是的……”
三個字被拉開了說的格外的長。
張閑將她的頭強行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捨得歪過頭離他近一點。
張閑突然記起上大學的時候,她坐在自習室寫六級的套題,一邊搓著雙手一邊在字條上寫他的名字。
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整張紙,然後又被她扔掉,拿出一張重新又開始寫。
他假裝沒看到,從後面進來後,直接坐到她的正對面。
她慌張的將字條收起來,然後在套捲上寫名字,因為習慣,上來就寫上了張閑兩個字。
她像是被識破了奸計的小鹿,抬頭慌張的朝張閑看過去,然後慌亂的解釋,“我,沒有——”
張閑心裡懶懶的笑,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的質問她:“你寫我的名字幹什麼?”
簡慕說:“看到你,我寫錯了。”然後劃掉重新又寫,卻仍是寫的他的名字……
那個時候,她有多喜歡他?
為了戲弄為了懲罰為了複仇,他從沒有珍惜過,拼了命的折磨她,拼了命的護著白鳳姿。
如今——
如今,哪怕是看到她都變成了奢侈。
張閑的手在她的側臉輕輕的撫摸,許久都捨不得放下去。
“簡慕,你怎麼可以對我視而不見?”他的聲音小而細密,像是情人低聲的喃喃細語,叫人沉醉。
然而睡著的簡慕,卻根本聽不見。
飛機降落之後,簡慕仍是沒有醒過來,張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額頭,額頭滾燙,鼻息似乎變得十分微弱,呼吸也並不是那麼暢快。
張閑從位置上站起來,登時就叫了起來,“簡慕,簡慕你怎麼樣?”
簡慕卻沒有睜開眼,仍是沉睡的模樣。
張閑驚慌失措的大叫了一聲救命,之後整個飛機艙裡都慌亂了。
他將簡慕抱起來一路朝外沖,拼命的扒開行人。
飛機上的空姐當時就跟了下來,詢問到底怎麼了。
又是找人又是找車,將簡慕護送到了急救室進行搶救。
不知原因引起的休克,猜測是因為情緒不佳引起高原反應,但是到底什麼原因引起的,醫生也並不清楚。
不過好歹算是救活了。
簡慕深吸了一口氣醒過來,睜開眼四處看了看,恍惚著叫了聲修繁,然後這兩個字叫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才想起來自己剛剛在飛機上,這麼一會就下來到了醫院。
轉了轉,看到了不遠處站立在視窗的張閑。
他在抽煙。
病房裡是明令禁止抽煙的,可是他絲毫沒有管,站在窗戶邊朝外面吹著煙。
她從床上爬起來,頭還一陣子眩暈。
“張閑?我剛剛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