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遐其實有些犯困了,但一聽她兩個伯母來了,立馬就精神了,做為一個侷限在幾間房裡,那兒也不能去的小奶娃,也只有這種看戲的樂趣了。沈丹遐緊緊拽住她孃的衣襟不撒手,陶氏寵愛女兒,不捨硬掰開她的手,於是抱著她去見林周二人。
“二位嫂嫂,過來有什麼事嗎?”陶氏明知故問。
林氏笑道:“三弟妹,天氣熱,只有呆在放著冰塊的房間裡覺得涼爽。這些天,冰塊消耗太多,冰窖裡的冰塊,只夠再用上三五天就沒了。”
“招財,我們三房是不是領多了冰塊?”陶氏問道。
“回太太的話,三房的用度是一天九塊,沒有多領。”招財如實稟報道。
“大嫂,這冰塊消耗太多了,可不關我們三房的事,大嫂好好問問守冰窖的七婆子,是誰多領多用了。”陶氏笑道。
“天氣太熱,老太爺和老太太年紀大了,怕兩位老人受不住,在他們的房裡多放了些冰塊,其他人都依著規矩領的。”林氏笑道。
“減誰房裡的冰塊,也不能減兩位老人的,這樣吧,九姑娘年紀小,如今跟著我,她那塊冰,我們就讓出來好了,三房暫時領八塊冰,等九姑娘大了挪出去,再領冰塊。”陶氏大方地道。
林氏皺眉,別說陶氏只讓一塊,就是三房九塊冰都不領,冰窖裡的冰也撐不了幾天。雖說過幾天皇上會開皇家冰廠,賜冰給官員,但那也是杯水車薪,不抵事。
“陶佩,你裝什麼傻?”周氏拍著桌子,怒問道。
沈丹遐嫌她聲音刺骨,皺了下小眉頭,虛空地踢了兩下腳,就當踢周氏了。陶氏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她被周氏給嚇著了,邊拍著她,邊道:“小九兒乖乖,別怕,別怕,是你二伯母在說話,不是惡犬在亂叫。”
這話簡直是指著和尚罵禿子,周氏怒不可遏地大聲道:“陶佩,你居然敢罵我!今天我跟你沒完。”
“二嫂說話輕聲點,嚇著我的小九兒,我跟你沒完。”陶氏語氣平靜,眼神犀利。欺負她,她可以忍,嚇著她寶貝女兒,不可以。
“好了好了二弟妹,你也是當孃的人了,別那麼急躁,有九丫頭在,你說話是得小聲點。”林氏使了個眼色給周氏,讓她回歸正題。
周氏端起杯子,猛灌了兩口水,把火氣壓下去,開門見山地問道:“三弟妹,今年天氣特別熱,冰塊用得快,你孃家什麼時候才能把冰塊送進來?”
“我孃家為什麼要送冰塊進來?”陶氏反問道。
“往年都送了。”周氏理所當然地道。
沈丹遐鄙夷地吐出一個奶泡泡,這話說得,太厚顏無恥了。
陶氏嗤笑一聲,道:“我孃家疼愛我這個出嫁女,這些年是夏送冰塊,冬送木炭,可是我不能這麼無休止的拿孃家的東西來貼補婆家,我不僅是陶氏女,我更是沈家媳。”
婆家動用媳婦的嫁妝,都會讓人詬病,更別說,覬覦親家的東西,林氏和周氏只能訕訕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