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關了煎雞蛋用的火,去衣櫃裡撈了一件t恤邊套邊去開門。
李麗琴穿著一身淺藍色得體的職業套站在門外,她繫了一條深色系的方巾在脖上,襯得眉眼冷意十足。
李麗琴:“辛家在你這兒?”
“... ...”
“果然在?”李麗琴越過他看向他身後,不耐煩的冷哼一聲想要進屋。
江津橫移一步擋住李麗琴的路,他手揣兜裡,背脊帶著還沒完全清醒的疏懶,“有事兒?”
“嗯,我有事跟她說。”
江津沒動,李麗琴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眸,“我不能進去?”
江津點頭,猶如實質的目光沉甸甸的落在她身上,不帶負面情緒,但同時也沒有任何孩子對父母該有的親密。
李麗琴心裡突然一凸,原本憤怒燎原的血略微涼了幾分,她看到江津眉骨處有紅色抓痕,想著說不定房間裡亂成什麼樣,萬一進去看到不該看的還更糟心。
李麗琴揉了揉太陽xue,像是對寵溺的兒子沒辦法做了退讓,“那你把她叫出來,我就在外面問幾句話。”
“她還在睡覺,下次吧,還有機會。”
李麗琴恨不得現在就甩掉這些蛀蟲,哪裡想要有下次。
她彎著唇維持著一個貴婦該有的禮儀:“長輩來了,不繼續睡覺是基本的禮儀,她太不懂事了吧。”
“您沒提前說要來。”江津看眼表,“所以我就沒有叫她起來的打算。”
江津身上堆砌著衿貴的氣場,說話的時候習慣性的說一半,讓人根本抓不到他的詞句大做文章。
李麗琴對江津軟硬不吃的模樣有些煩躁,她抿直唇線,“那兒子,媽媽能先跟你談談吧?”
“... ...”江津虛掩上門,穿著拖鞋跨一步到門外,直視她:“可以。”
大豪宅就是這點好,很有個人的隱私空間,在門外談和門內除了多一個攝像頭外幾乎沒什麼區別。
李麗琴看著江津,“你跟辛家現在算是怎麼回事兒?”
“男女朋友。”
“... ...我不同意。”
“沒想要您同意,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的事。”
李麗琴:“江津!”
江津閉嘴,眉眼安靜的看著她。
李麗琴語重心長:“你在這樣的家庭長大怎麼還會有這麼天真的想法?你不管是做的好事還是壞事都會影響集團的形象,你和集團是密不可分的,你不能總因為那些莽撞的小孩子想法就置整個集團利益於不顧啊。”
江津一直都很懂事,李麗琴見他沒有反駁,才終於鬱氣散了些,“所以你知道該怎麼做才是對的吧?”
他腰背懶散的看著門,把門關上隔絕開裡外的兩個空間,他眉間情緒很淡,像是談論天氣如何,說出口的話卻像是驚雷在李麗琴的耳邊炸響,“媽,人很難只做對的事,我以為您更清楚。”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李麗琴總覺得他噙著譏諷的笑,她彎彎唇盡力鎮定情緒,“你這是什麼意思?”
“五年前我費了不少工夫才壓下您夜會男模的八卦新聞,如果您知道怎麼做是對的就不應該重蹈覆轍。”
李麗琴身體的血液倒流回心髒,她四肢發冷,難掩震驚。
凝結的記憶緩緩的開始流動,李麗琴想起五年前那一封又一封的威脅信,明明經營多年的形象馬上就要破産,但是一夜之間,所有針對她的惡意突然就消失了。
精英教育培養出來的人可以說是天才,他們可能成為各個行業的領軍者,但是他們隨時可以成為魔鬼,因為他們冷漠,擅長權衡利弊同時又有著利益至上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