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妖魅入骨的聲音幽幽傳來,“阿染,你終於嫁給我了!”
聲音很好聽,幾分妖,幾分柔,直酥麻到了人心。
風清持身子微僵,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說話的人是……亦澈!
可是,為什麼他會在出現在這裡?而且現在的場景又是怎麼回事?
她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連一個字的音節都發不出來,只能透過垂下的紅蓋頭看見自己身上大紅色的對襟喜服,以及身側的人墨黑色的靴子。
“是不是不喜歡紅蓋頭,我這就幫你揭開!”依舊是剛才的聲音,妖魅之間還帶了幾分輕快。
大紅蓋頭被揭開,眼睛適應光芒,緩緩睜開,當看見眼前一切的時候風清持卻是倒吸一口涼氣!
……
深邃的眸光一斂,風清持瞬間坐直身子,攏了攏身上的錦被,有些心有餘悸地回想起剛才那個夢境,就連白皙光滑的額際,都蒙上了一層細細的薄汗。
房間裡面的燈已經被熄滅,只有算不得明亮的月光透過窗紗投射進來,卻將房間映照地更加幽暗。
風清持眸色複雜地看著月光在房間裡面投下的陰影,久久不語。
夢境最後出現的那張臉,竟然是言絡,紅衣墨發,清姿濼濼。
這對風清持而言,確實是一個不小的驚嚇。
再沒有任何睡意,只能瞠著雙眸盯著一片漆黑的床頂。
一夜未眠。
直到天際出現一絲曦白,風清持揉了揉眉角有些疲憊地坐起身子,斜眼看著外面朦朧看不真切的景色,勾唇自嘲一笑,有些嘲弄,有些苦澀。
除了被最後一張熟悉的容顏驚醒之後,風清持幾乎沒有想到言絡,不是刻意忽視,而是真的從內心她就覺得不可能!
且不說她心中從來住了一個人,就論以前和言絡的關系,她也不覺得自己會和言絡發生點什麼,她一直將對方看做小輩!
至於那個夢境最後一幕,她歸結為都是言絡那小子昨天對她說的話。
真正讓她無法接受的,是她自己依舊對亦澈存著幻想!
看來……還是不曾死心啊!
風清持在心中低低地喟嘆一聲,隨即閉了閉眸,掀開被子,起身穿衣。
沒有驚擾任何人,踏著天際初亮的薄霧,離開了行雲止水。
渝初行宮。
玉輕塵著一身雪色流雲錦,腰間繫著一條三指寬的銀色竹紋腰帶,精緻而又白皙的五官美得無可挑剔,眼眸清冷如雪,削薄的唇微闔著,沒有一絲弧度,墨發僅用一根木簪束起,左額斜留的青絲別了一片銀色楓葉片,脈絡分明,清晰好看。
玉白修長的手持著一卷古舊的竹簡,玉輕塵正坐在臨水的長廊水榭垂眸,舉手投足之間都是清冷淡漠的氣息。
“玉小姐。”一位侍衛手中拿著一封信,對玉輕塵行了一禮。
玉輕塵緩緩抬眸,如冰雪一般清涼的眸子落在對方身上,不曾說話。
將信封遞前,侍衛開口,“玉小姐,今早有人送了一封信過來,指明要給小姐。”
淡到沒有情緒的眼眸浮現一絲意味,伸手接過,動作不急不緩極為優雅地拆開,清冷的目光一掃,唇線微不可見地勾起一個弧度。
“告訴輕遙我有事出去一趟!”說完便直接離開,只留下一個素白的身影。
聽聞玉輕塵看了一封信便離開,正在梳妝的玉輕遙饒有興致地挑起溫柔的眉眼,其中不泛詫異之色,終究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二小姐,我們是一直到風雲宴之後離開嗎?”小丫鬟將一隻淺紫色的玉簪別進發髻,問。
玉輕遙眼眸微垂,看著面前幾支不一樣的發簪,淡然地看著鏡中清麗柔和的自己,笑了笑,緩緩開口,“也許……我就不回去了!”
小丫鬟一愣,“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回去?”
玉輕遙依舊是神色溫柔的把玩發簪,不過並沒有回答小丫鬟的話,而是眼眸之間添了一抹深意。
起身抬頭看著外面,“青玉,之前讓你打聽紫皇陛下的事情打聽地如何了?”
她和紫月痕之間有婚約的事情她從小就知道。
當年姑姑嫁到尹家,母親也認識了尹洛河,兩人成為了好友,當年如果不是姐姐一出生便被指給了渝初太子景行止,與紫月痕有婚約的便應該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