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喜歡現在的感覺。”看了玉輕塵一眼,帶著幾分深意地開口。
玉輕塵笑了笑,眼中並沒有多少意外之色,“那我們以後還是朋友麼?”
看著對方清冷精緻的容顏,風清持也笑了笑,“這個是自然的。”
“這片竹林還真是不錯。”兩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玉輕塵抬眸遠眺,看著面前如一塊浮在水中的青墨色竹林,語氣淡漠地開口。
風清持沒有說話,只是抬頭看著入目成片成片的竹林,心中帶了幾分暖意。
這是……言絡親手種的竹子,為她而種!
伸手在空中拈了一片竹葉,放在手掌細細地看著它的脈絡,頭也不抬地問:“你說,如果有一個人,沒有任何目的,沒有任何回報,只是固執地等著,用一生來守著一個已死的人,你說,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聲音幽幽然然的,很輕也很低沉,溢位唇瓣便彌散在風中。
言絡在城西為她種了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竹林,在這裡守了她十年;因為怕她孤單,無論晴天還是下雨都會去卻染陪她說說話,即使那只是衣冠冢;明面上再不喜歡阿痕,可是暗中卻一直協助他的江山,只是因為當年她曾經的囑咐;她的習慣他一直放在心上,她說過的話有時候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但是他卻一言一行都記得很清楚;九年後知道她身份之後一直謹慎細微地相待,即使她喜歡亦澈也無怨無悔地等著。
種種這些,說她不在意不感動沒有震撼也是不可能的!
耳邊突如其來地傳來一道聲音,玉輕塵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神色沉重的風清持,雖然不解,卻還是認真地回答。
“大概……愛慘了那個人吧!”聲音清冷幽涼,如清早的竹葉覆上了一層薄淡的露水。
風清持動了動唇,聲音很輕很輕地重複了一遍,“愛慘了一個人麼?”本就幽深的鳳目此刻顯得更加深邃了,似有一滴墨在水中緩緩氤氳開,越來越濃,越來越深,幾乎就要覆蓋眼中所有的情緒。
“你怎麼了?”
風清持搖了搖頭,淡淡地開口,“只是忽然有些感慨而已。”下一刻看向玉輕塵的時候,眼眸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清然,“對了,你和景行止的事情,你打算如何處理?”
“別說他是皇子,便是尋常人家,這樣的事情也是不被允許的。”玉輕塵的語氣很淡,絕美容顏之上的表情亦是淡如雲煙,看不出一絲人氣。
風清持卻搖了搖頭,目光帶了幾分認真地看著對方,“你呢?你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
“不知道。”說完之後微勾削薄的唇角,臉上的神色有幾分自嘲。他是玉家最為傑出優秀的年輕一輩,處理事情從來都是運籌帷幄,遊刃有餘,可是對於景行止,卻沒有任何辦法,束手無策!
那個家夥,無賴難纏到了極點!
爾後笑了笑,“這件事情,還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勸諫景行止這麼多年,各種方法都用盡了,可是還是徒勞無功。
“那你如果有什麼事情想找人傾訴可以來找我,第一次免費。”風清持笑著開口。
聞言,玉輕塵不禁莞爾一笑,玩笑地說道:“那我下次豈不是不能空手而來?”
“這個是自然的,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兩人都輕輕一笑,然後踩踏著枯葉,順著泤水回到了行雲止水。
此刻,十裡錦。
芷煙坐在藍鈺身邊,纖纖玉手之中端著一杯美酒,遞到了藍鈺的面前,微微一笑,媚聲道:“鈺公子?”
藍鈺臉色稍稍冷了幾分,不動聲色地偏開,半分沒有理會對方是一個女子,而且還是一個美人。
芷煙收回手,不在意地笑了笑,將目光移到正在自飲自酌的尹子辰身上,緩緩開口,“二公子,你的這位朋友似乎並不待見芷煙!”
看了一眼藍鈺緊繃著的冷漠容顏,尹子辰用手肘輕輕推了對方一下,“藍鈺,不就是一杯酒麼?”在他耳邊低聲開口。
藍鈺目光一轉,犀利地瞪了尹子辰一眼,臉色愈加冷漠。如果不是尹子辰,他也不會來這裡。
尹子辰一時表情有幾分訕訕,他是不是玩的太過了?藍鈺好像真的生氣了!伸手端過芷煙手中的酒杯,“我這兄弟就是這樣,不解風情,這杯酒,我便替他飲了吧!”
望了一眼藍鈺,又看了一眼尹子辰,芷煙眸中的玩味之色更濃,趁著興味反而湊到了藍鈺面前,語氣優魅地開口,“剛才不曾注意,現在仔細看來,鈺公子也是個極為俊俏的男子!”其實,更應該說是少年,面前的人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尚未及冠。
說完之後,還在他的耳邊輕輕地吹了一口氣。
藍鈺白皙而又冷漠的容顏頓時就緋紅一片,偏頭望向芷煙的星眸寒光一片,沒有任何溫度,直接伸手捏住對方的手腕,將她推到了一邊。
尹子辰則是放在酒杯在坐在一旁大笑,藍鈺這是……被人調戲了?!然後將眸光移到被藍鈺猛然一推而順勢靠在椅子上的女子,給了她一個你真行的目光,居然敢調戲藍鈺這塊極北之地萬年不化的寒冰!
芷煙則是對尹子辰一挑眉頭,無聲地笑了笑,然後再次將目光移到藍鈺身上,目光幽幽。看來這位小將軍,還挺純情啊!自己要不要……再調戲一番呢?!
就在芷煙坐椅子上望著藍鈺一臉糾結的時候,藍鈺已經站起身來,眯著眼睛目光凜冽地從她身上掃了一遍,直接離開了房間。
尹子辰見狀,也連忙起身,在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同芷煙打招呼,“芷煙姑娘,在下今日就不奉陪了,以後有時間定然與姑娘秉燭夜談!”說完之後四個字的時候,還對著芷煙一挑眉梢,無論是言語還是表情都帶了幾分輕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