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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打一巴掌

“可是你以前答應過父皇母後會好好照顧我的?”紫月然質問,頓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還有翎墨姑姑,翎墨姑姑對我最好了,你答應過她會好好……?”

聽見紫月然的話,紫月痕的面色再次冷了幾分,冷聲低斥,“住口!”隨即目光幽然而又泛涼地看著對方,“你不配提起姑姑,當年她是怎麼教導你的,看看你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你覺得自己對得起她麼?”

當年由姑姑教養長大的五人中,唯有月然,最讓人失望!

咬了咬下唇,靜默半晌之後才緩緩開口,“我哪裡對不起她了,如果不是因為她的母妃,父皇怎麼會那麼早就離開人世,都是因為她,我自小就無父無母,是她欠了我們的,是她欠了我……”

“啪!”一個響亮而又清脆的耳光響徹整個空蕩蕩的大殿。

紫月然被打得猛然偏頭,白皙精緻的容顏之上頓時紅腫起來,浮現了五道修長的指痕,看上去清晰明瞭。

紫月痕眯著眼睛,眸色冷沉地看著對方,沒有說話。但是在冷沉之外,還有一絲其他說不出來的錯愕。

“你竟然打我?”紫月然沒有轉頭,依舊是保持剛才被打到偏頭的姿勢,語氣幽然而又不甘,“這麼多年你連厲聲呵斥我一句都捨不得,現在竟然出手打我。而且還是為了一個死人!”最後一句話尖聲厲然,似乎是從松嗓子眼中嘶吼出來的狠狠地搔颳著耳膜。

紫月痕神色再次幽冷了幾分,深沉而又冷冽地開口,“看來這些年朕對你太好了,才讓你養出了這般驕縱恣意的性子!”

“朕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一下,要麼擇婿出嫁,要麼就直接去寧佛寺吧!”說完之後不再理會站在殿中的紫月然,直接轉身毫不猶豫地開口。

自右肩垂落在胸前的墨發看著漸漸遠去的背影,紫月然精緻的容顏之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細長的眸中片陰狠之色。

許久,才狠絕地低聲開口,“風清持,都是因為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話語陰狠毒辣,臉上的表情更甚。

是夜。

月明星稀,寥寥無幾的星子稀稀落落地鑲嵌在墨色的天空,明月清冷淡薄的銀色光輝灑落在這片靜謐無垠的大地。

此時,白府。

月時九正伏案書桌之前,僅著了單薄的裡面,外面隨意地披了一件青色外袍,手中握著一隻上好的白玉狼毫毛筆,毛筆的另一端放在嘴中咬著,清逸的眉梢緩緩皺起,目光卻是落在攤開在書案之上的宣紙之上。

素白的宣紙染了墨跡,上面清晰明瞭地繪了一名男子。

男子一身簡便的白衣,身姿頎長如同雨後挺拔的修竹,腰間還配掛著一個極為精緻的骨哨,骨哨之上,花紋疊生,繁複而又細致,極是好看。

只是,這名男子的面容之上,卻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畫。

盯著這幅畫半晌,月時九手中的筆提起又放下,就這樣來來回回輾轉了十幾遍,似乎是想要繪畫些什麼,半天之後終究還是沒有下筆。

“到底是誰呢?”擰了擰眉梢,月時九有些不甘地喃喃自語。

兩年以前,她就一直重複地做著同一個夢,盛開到極致接近頹敗的荼蘼花叢之中,站著一道修長的身影,背對著她站在那裡,每次當她想要靠近看一看對方容顏的時候夢境中就會瞬間蒙上一層大霧,然後漸漸模糊裡面的一切場景,直至……消失。

這一幅圖,是她連續三天都出現那個夢境之時自己繪畫出來的,她從開都是隻畫春宮圖,而是唯一例外的一幅圖。

只是,這麼久過去了,這名男子的面容她還是無法畫出來。

當時今天晚上,她再次做了這個夢,同樣的夢境,同樣的荼蘼花,同樣倨傲清瘦的背影,同樣的……看不清楚容顏!

只是今天,夢境中的場景似乎清晰了一些。

緩緩動筆,蘸墨,落筆,很快,男子身邊便多了幾許不一樣的風景。

一叢又一叢的荼蘼花繁盛至極,燦爛奪目,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孤絕之意,令人一眼看過去便心生出一種絕望。在荼蘼花的盡頭,依稀是一座山峰,高聳入雲,直抵霄漢。

山峰邊立著一個石碑,約有半人高。

筆鋒走至這裡,便在一瞬間停了下來。

月時九微微擰起眉頭,認認真真地細細回想。

“這個山峰到底是叫什麼名字呢?”輕輕地開口,帶著幾分無奈悵然的語氣。

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的宣紙許久,忽然,腦海之中一道亮光一閃而過,月時九的眸子如燈盞一般被瞬間點亮,緩緩啟唇,聲音清朗,如玉碎了一地,“後弦峰。”

“是後弦峰!”然後非常快速地動筆在石碑之上寫下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沒有顧及太多,直接將衣服穿好拿著手中的話奔出了自己的房間。

銀瀲如水的月色自半開的木軒窗外透進來,房間裡面,因為月色而一片清亮,將那些陰影襯得愈加灰暗了。

白未檀則是坐在陰影之處,一身雪衣,一身寥落,入手的地方,便又錯落的月色,一片清亮柔和之意。

房間最角落的一個地方,幽幽地燃著一個明黃色的燈盞,火苗微弱,在夜風中輕輕閃爍著,欲滅未滅,似乎那點兒火苗下一刻就會被吹散一般。

“叩叩叩!”外面傳來了有些急促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