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這人以前去了蒼穹山?風清持有些意外,而且,時七這樣寡涼漠然的性子,實在是很難想象他竟然會照顧別人。
看了一下時七的表情,風清持從他的懷中下來,目光淡淡地看著週一安,“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週一安。”即便是說話的時候,週一安的目光都未曾從時七身上移開。
風清持微挑眉頭,週一安這個名字她不是沒說過,周家是縱橫西海關,玉林城,欽州三城的糧商,週一安便是周家的家主,這次戰爭,有不少的糧草都是來自他那裡。
時七似乎是有些不安,白皙修長卻有些清瘦的手在寬大的月白色衣袖下面,緊緊地拽住了風清持的手。
手被拽住,風清持看了一眼時七,對方臉上浮現了一抹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不安與脆弱,將那張精緻的容顏襯得愈發地蒼白孱弱。
以前是紫翎墨的時候,她排行最小,只有哥哥姐姐,從來沒有弟弟妹妹,成為風清持之後,風府還是有一個弟弟的,但是她從來沒有見過,所以,也沒有體會過有弟弟是什麼感覺。
知曉自己有那麼一個師弟,而且,還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所以,對於時七,她是真的將對方當成弟弟來看待。
只是,時七現在對她的那些心思,再加上那天晚上的事情,她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和時七相處,最重要的是,時七現在還不打算放手。
不過,見到這樣渾身寫滿了無助孤單的時七,風清持心中升騰起來的疼惜還是將之前的那些別扭壓了下去,衣袖下被他握住的手反手握住了時七。
時七瞬間一愣,看向了風清持。
風清持也看著時七,給了一個安慰的眼神。
時七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看著風清持。握著自己的手,很涼,很寒,沒有溫度,只是,卻給他一種說不出來的心安。
這種感覺,他從來沒有過。
以前,即使是在太陽底下,他也感覺不到任何溫暖,可是現在,手中握著的手分明很涼,對他來說,卻猶如冒著汨汨熱氣的源泉,絲絲溫暖如一小股一小股的暖流一般,緩緩流入他的身體。
看了一眼風清持,時七的手不由自主地緊了緊。
“風公子,一安是來這裡與我們商議糧草執行的事情!”一旁的關廷書上前說道。
風清持點了點頭,語氣幽涼地開口,“這件事情以前就一直是關城主複雜,現在,自然也是由你處理比較好。”頓了一下,看了週一安一眼,“周家主,在下身體有些不適,就不留在這裡打擾了!”
“時七,送我回去吧!”風清持看著時七,目光雖然依舊淡然,卻多了些許溫和。
時七容色雖然依舊蒼白,在看向風清持的時候就,僅露在外面的眸子染了一抹暖意,“師姐。”低低地喚了一聲。
幾乎是湊在風清持的耳邊,聲音就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
在眾人的目光中,時七再次將風清持抱了起來,剛走出兩步,身後週一安溫溫潤潤的聲音再次傳來,且如一道驚雷響徹整個院落,“風小姐且慢!”
聽見週一安的稱呼,關廷書等人瞬間愣了愣,不可置信地看著風清持。
風小姐?!
面前這人……是女的?!
這樣一來,眾人看著風清持的目光更加多了幾抹好奇打量,還有些許敬佩。當然,也有不少落在時七身上的目光,最後,他們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兩人……似乎,還很是般配!
時七眸子一狠,一抹殺意一閃而逝。
“時七,你沒事吧?”風清持沒有理會週一安,而是有些擔憂地看向時七。她能感覺到,自從週一安出現之後,時七的狀態就一直不是很穩定。
時七以前……和週一安肯定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風清持忽然想到,以前師傅說過,時七尚且年幼的時候是說話的,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才不願意開口。
而且,這件事情,時七從來沒有對別人提起過,便是蘭澤和師傅等人,都不知道。
風清持覺得,這件事情,也許就和週一安有關。
時七抿著唇對風清持搖了搖頭。玉林城現在正在打仗,對於一個軍隊來說,糧草是最重要的東西,所以,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不能對週一安動手。
抱著風清持的手騰出了一點空隙拽了拽風清持的衣袖,低頭看著對方,用眼神說話,我們走吧!
“周家主,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交情,還沒到留步的地步!”風清持的聲音,就像是深秋林中的樹葉,帶了幾分涼意。
週一安似乎是沒有料到風清持會這樣回答,愣了一下,然後忽然笑了笑,意味深長,“風小姐,雖然我們不過是初次見面,但是,你畢竟是瀲月的朋友,就也算是我周某的朋友,聊聊天還是可以的。”
週一安這句話,就有些深意了。
是瀲月的朋友,便也是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