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主。”四人同時跪下,步履動作出奇地一致。
“青一青二給我查剛才有誰來過拂雪苑。”亦澈眼眸帶著涼寒之意,說出口的話語如同淬了寒冰碎雪一般,直接冷凍到人的骨子裡。
“是。”異口同聲,聲線同樣的冷漠。
“青五青六去渝初行宮給我將碧傾雲帶過來。”冷寒的聲音依舊沒有任何溫度,就連那雙邪魅的眼眸,都染了妖異之色。
“是。”說完之後,幾道魅影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拂雪苑。
碧傾雲將手中的書卷放下,正打算休息的時候房間裡面忽然多了兩道身影,俊朗的容顏瞬間一冽,“你們是誰?居然敢擅闖述月行宮?”
兩人根本沒有說話,齊齊相視一眼,直接走向碧傾雲。
碧傾雲武藝不弱,可惜對上的是青冥居最厲害的隱衛,青五青六聯手,碧傾雲很快便敗下陣來,吐出一口鮮血,目光冷酷地盯著兩人,“你們到底是誰?”出入行宮居然如入無人之境,他自認為武功不弱,可是在他們手中居然連十招都走不了便敗下來。
青六身形如鬼魅一般上前,在瞬間點了碧傾雲的xue道之後又退回原地,淡漠地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青五,“你負責扛回去。”
青五沒有說話,將碧傾雲如抗麻袋一般抗在自己肩上,然後便又藉著月色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
碧傾雲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陰冷,長這麼大,他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對待過。
“你們到底是誰派來的人?”青六雖然點了碧傾雲的xue道,但也只是讓對方無法動彈而已,並沒有點他的啞xue,此時碧傾雲滿臉陰狠地看著他們,寒聲道。
青六冷漠地彎起唇角,並沒有回答對方的話,只是心中對剛才亦澈的表情仍舊有幾分犯怵。他們好些年沒有見過居主如此盛怒的表情了。
隨即低頭看了一眼趴在青五肩頭的人,心中輕嗤一聲,也不知道碧傾雲到底是如何得罪了居主,要知道這些年得罪過居主的人,除了一個言絡還活著,基本上墳頭已是綠草如茵,樹木幾丈。
見青五和青六兩人無一人出聲回答他的問題,碧傾雲幹脆沒有再說話,而是任憑兩人扛著自己,反正他也打不過別人。
一身紅衣的亦澈坐在椅子之上,目光右手緊緊地握著蘇白的書信,即便書信被揉成一團依舊沒有鬆手,墨發未束,隨意地垂在身後,如瀲灩的夜華一般,墨色純然,精緻的眉眼之間,除了冷漠寒涼的氣息之外,似乎還帶了幾分隱隱的戾氣。
很快,青五青六便扛著碧傾雲走了進來。
放下碧傾雲,青五青六並沒有為他解開xue道的意思,直接站在一旁,聽從亦澈的調遣。
亦澈緩緩抬眸,妖魅邪肆的目光帶了幾分寒氣直襲碧傾雲。
碧傾雲打量著面前容色妖魅的紅衣男子,很明顯,這人才是剛才兩位青衣人的主子,冷冷地開口,“青冥居居主?”他碧傾雲能有今天的成就便已經證明瞭他不笨,不但不笨,還很聰明,心中幾個來回便已經確定了亦澈的身份。
一身紅衣,容色冠絕天下,還有極其離開的隱衛,面前這人除了青冥居亦澈再不會有第二人。
亦澈不急不緩地勾起殷紅的唇,狹長的鳳眸是一如既往地鬼魅,目光幽幽地看著碧傾雲,卻並沒有開口的打算。
房間裡面一室沉默,氣氛都帶著逼仄。
相較於亦澈,碧傾雲到底年少些,年少便自然而然地有了些年輕氣盛,耐不住這種詭異的沉默,終於緩緩開口,“居主,不知深夜請傾雲前來所謂何事?”碧傾雲說話的時候,語氣特地加重了那個請字。
亦澈似有若無地笑了笑,神色譏誚地看著對方,“碧公子覺得請這個字合適麼?本居主是直接讓人將你擄來的!”
碧傾雲的臉色難看了幾分,眸子如利劍一般盯著亦澈,沒有說哈。
青五青六則是已經習慣了,依舊是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反正居主是誰的面子都不會給。
“今日本居主抓你前來只是問你一個問題,當年紫翎墨的身體到底在誰的手上?”妖治邪魅的眸子緩緩眯起,帶了幾分凜然氣息。
碧傾雲微微一怔,然後勾唇詭異地笑了笑,“竟然不知青冥居居主對十年前的事情也是這般上心。”
亦澈倒是不著急,依舊坐在椅子上眸色清寒無垠地看著對方,唇角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
“怎麼?莫非居主這麼些年都未能忘了末染攝政王?”說完之後望著亦澈笑了笑,“話說當年攝政王男寵三千,莫非居主也是其中一個?”
亦澈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笑容極美,很是燦爛,“嘴皮上功夫挺溜,就是不知道你的能力有沒有嘴上功夫這麼好?”
一旁的青五青六齊齊地顫了顫,沒有說話。居主從來都是笑地越燦爛,就越能發狠的那種。
碧傾雲冷哼一聲,“傾雲自認為沒有招惹青冥居,不知居主為何故意針對?”對於青冥居,他自然是聽過的,尤其是青冥居居主,傳言一身紅衣,恣意妄為,手段狠辣,從來不會對任何人手下留情,而落在他手中的人只求死,不求生。
他現在受制於人,必須拖到他的人過來救他。如果不是上次和言絡交手傷的太重,他也不至於這麼簡單地就被那兩個青衣人控制住。
“你確實是沒有招惹青冥居,但是有時候知道了太多也並非什麼好事。”亦澈詭異一笑,如幽冥彼岸的曼珠沙華,明明帶著前所未有的絕豔,可是卻也令人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