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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蕭飛豪爽的大笑,“士為知己者死,何其快哉!”

我啞然,不過,心中卻為朱佑樘收得如此忠義的手下慶幸。

傍晚,深情纏綿的擁吻後,朱佑樘依依不捨的離開了百韻樓。站在大門外,遙望他離去的背影,心情久久無法平複。他是怕拖累我,拖累樓裡的無辜,才匆匆離開的。而這一去杭州,又是場賭局,生死未蔔。如今,只能祈求上蒼,不會因為不屬於這裡的我,而改變了歷史的軌跡。

當晚,傳來了華磬園失火的訊息,據火光沖天,久撲不滅,有勝於雲華寺那場無名大火。彼時,我正同三個各懷心事的美女打馬吊。聽到訊息,韻婷和玉凝均是一驚,神色複雜地看向我。我淡淡一笑,明知是假的,心裡止不住一陣惡寒。

豔情輕輕握住我的手,“吉人自有天相。”

我反握住她的,“希望如此。”

第二天,我盡量如常的去工作,可樓裡員工見了我,難免會投來同情的目光——這才和好多久啊,就屍骨無存了。我直翻白眼,卻不能多什麼。

走過幾個女身旁,聽她們在積極討論著鑫翠閣上的最新款首飾,連沈掌櫃的會做買賣,學我也發起了會員卡雲雲。我並沒在意,女人在任何時代的話題都離不開首飾。

轉回後院,看著玉凝一席素服迎面走來。

“怎麼,要出去,這身?”

玉凝可憐巴巴的今日是沈媽媽過世的四九日,她想去墳上祭拜一下。江南有個民俗,人死七七四十九天,如同百日是需要親友祭拜的。

“哦,”我點點頭,“早去早回,現在不太平。記得,幫我也燒柱香。”該是沒人對玉凝出手才是。蕭飛昨日特意對我江湖中人,最有原則,他他相信此次追殺朱佑樘的大部分人並非出於自願——身在江湖,卻也不願過刀口舔血的日。更何況像衡山七虎、鐵爪飛鷹那樣的武林高手,都同一天橫死荒郊,誰願意撇家撇業的前來冒險。錢和女人的魅力再大,前提是有命享受。而且,他還肯定的那群江湖人,不知道朱佑樘的太身份,否則江湖人不管朝廷是非,斷然不會做這種株連九族的買賣。

“我和玉脂姐姐約好的,哎,不知瀟湘姐姐能否同往。”

玉凝的聲音喚回我的飄遠的魂靈,我微微頷首,目送她離去,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可以串聯在一起。

回到房間,喝著煙雲遞上的茶,坐在梳妝臺前顧鏡自憐,有一搭沒一搭擺弄著桌上的首飾。心裡滿滿登登,裝的只有朱佑樘。哎,希望他此行順利找到沈伯,沈伯啊,沈亞鈞,瀟湘姐姐,瀟湘……蕭亞軒,亞,瀟……巧合嗎?沈媽媽……鑫翠閣的沈掌櫃,等等,德寶軒的掌櫃的也姓沈!

沈,沈……摩挲著芷芙臨終前送的玲瓏玉塊,那聲用盡生命拼命發出的“shen”音,在耳邊回蕩。

“啪啦——”茶盞掉到了地上。

沈、萬、三……糟了,羊入虎口!

我奪門而出,瘋狂地問每個人有沒有看到夜。搖頭,再搖頭,我瘋了,這個男人,怎麼需要他的時候總不出現!剛要破口大罵,夜的聲音在身後傳來,“找我何事?”

我轉過身,不顧一切的抓住他,“去無往山莊,這就去!”

拉著他往馬棚去,可夜雷打不動的站在原地,任我生拉硬拽了半天,也沒動彈半分。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可惡!

我怒了,“你去不去?你主的話不聽了嗎?!”

“主,‘凡事以嫣兒安危的為先,不惜一切代價’。”

“你t去死!明知我的不是他!”

夜不語,卻也不動。

我甩手放開他,大吼道:“好,你有種!有種你就看著我們死光光,不要來插手!”作勢跑向馬棚,卻被夜伸手拽住。

“主以你的安危為先,不可以去。”

“你放開我!我不用你管!”我拼命掙紮著,可夜的大手如鐵箍般堅硬。我急紅了眼,張口朝他的手腕狠狠咬去。

口腔裡一陣腥甜,舌尖觸到了溫熱的液體,可大手紋絲不動。我急得淚花在眼眶裡打轉,倔強著不讓它們落下,死不服輸地瞪著夜。

終於,夜有了反應,慢慢松開我的手。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牙齒帶著腦袋隨著他的手腕移動。

好不容易想起松開沾滿血跡的銀牙,眼風不自覺飄向了夜的手腕,那兩排鮮紅的齒印異常耀眼。我不去思考為什麼自己每次都能輕易傷到他,因為只有朱佑樘填充著我驚恐慌亂的內心。

“除了巧舌如簧外,你能做什麼?”夜看著我,冷冷的。

我用力抽下鼻,喘著粗氣,望向其他方向。負氣地:“就是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庸俗,我曾經不屑。如今,卻是我最大的心願。

“好,我——帶你去。”更冷的聲音傳來,沒有寒戰,只想心碎,可,為什麼想心碎……

我和豔情交代了幾句,回屋簡單收拾了包袱,就策馬揚鞭和夜奔赴杭州。可蘇杭二州的距離遠比去應天府遠得多。入夜,還沒進入杭州府範圍。

心疼身下的棗紅馬,卻更擔心朱佑樘,他昨晚就走了,一天一夜,該是快到杭州了。夜當然知道我的心思,因他翻山越嶺帶我走起了近路。

夜跳下馬,我不解,還要趕路,可他不許,將兩匹馬隱在樹林深處,硬拖著我走進路邊的客棧。然後,我尖銳的抗議聲,在進入客棧的瞬間消失……

這是什麼客棧啊,鬼門關也不過如此吧?我低眉順眼裝成媳婦模樣,謹慎微地轉到夜身後,挪著碎碎步心翼翼偷窺著四周——坐滿了持刀握劍的江湖客。二熱情地上前招呼夜,“客官,天晚了,您二位住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