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支曲子的名字,叫《成魔》。
甚至曾有人諷刺過他:“你們說說天下那麼多歌曲,江殊殷喜歡什麼不好,偏偏喜歡上這一首。可見,此人的命運早已是上天註定!”
對沈清書的變化仍舊一無所知的江殊殷,懶懶散散倚在船邊,一雙狹長漂亮的眼睛掃著周圍的船隻。
“師父我要水裡的魚魚!”一道幼童的聲音驀地在寧靜的湖面上響起,江殊殷回頭看去,只見一位年輕俊秀的白衣男子,抱著一個胖乎乎的小孩坐在船邊。小孩坐在男子懷中十分調皮,掙紮著用一隻小手使勁往水裡抓去。
男子很怕他掉下去,謹慎小心的將他抱好,一邊用一種很寵愛的聲音對他說:“小陶乖一點,等一會回去為師給你買點心好不好?”
小孩子彷彿是想起點心甜甜的香味,不覺咬著胖胖的手指,吸吸口水道:“我最喜歡吃點心了,香香甜甜的,不要魚魚了。”
周圍的人看這小孩改變主意改變的那麼快,不由紛紛笑起。那位年輕的師父臉上的笑容從未消失過,抱著他輕輕拍了拍,極為寵愛的拿過桌前還未吃完的糕點喂他。
一旁的江殊殷算是人群中看的最仔細的一個,如此熟悉的一幕,看得他即心酸,又心動。
於是在躁動不安的情緒的趨勢下,他猛地一回頭,小聲小氣的對沈清書說:“我也要魚魚!”
此時的沈清書正看那對師徒看的出神,猛然間聽見有人賭氣撒嬌的聲音,不禁嚇的他頭皮一炸,登時就趕緊回頭。
江殊殷見他轉過來時,眼裡複雜又驚恐。不由怪自己嘴快,沒想到後果,可見他的樣子,又實在嚮往承歡在他膝下時的無憂快樂,同時也想起在自己走後,沈子珺獨霸他那麼久。
不禁酸味大起,猶如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怨念更是宛若臭豆腐的味兒般,叫整個湖面的遊人都不得不重視起來!
最後在強烈的嫉妒下,他終於撕開自己處心積慮藏起的霸氣形象,露出幼兒的淘氣可愛,臉皮堪比城牆,委屈道:“我要魚魚,我也要魚魚!”
沈清書臉色複雜的看著他,就見他坐在船頭一臉委屈受傷的看著自己,一雙眼睛濕漉漉、氣呼呼。許是見自己半響都沒動靜,居然猛地鼓起腮幫子,賭氣似的將頭一扭,超傲嬌,超委屈!
沈清書:“……”不過不得不說,這副場景,貌似很熟悉呢……
靜默許久,都不見他有理自己的樣子,沈清書終是繳械投降,拿了一塊糕點柔聲道:“呃,墨轅,吃不吃?”
江殊殷聽他叫出一個無比陌生的名字,心中相當不爽,但還是抗拒不了的勉強撇過一點頭。
沈清書第一次對除徒弟以外,且還是那麼大的人溫柔,免不了有些生疏。可見此有用,努力道:“很甜的,吃不吃?”
江殊殷在船頭想了好一陣,還是妥協的爬過來,接過他手中的糕點一把塞進自己的嘴裡,使勁嚼了嚼。
見沈清書欲言又止的看著自己,心中又是一陣說不出的酸楚,賭氣道:“我爹孃死的早,也沒一個好師父寵過我!”
聞言沈清書瞭然,全當他是看見那對師徒受了刺激,也沒多想,同時也對他的身世抱有惋惜,一手很溫柔的摸摸他的頭。
江殊殷從沒想過還有這種福利,強忍住去蹭他的沖動,然而嘴角高高揚起的幅度還是出賣了他的內心。
所幸兩人動靜不大,外加天黑倒也沒有誰注意到。
江殊殷因為興奮過度,一連吃下數塊糕點,沈清書則是在一旁很貼心的給他倒茶遞水,而就在這時,湖水兩旁驀然湧出千百盞天燈,施施然一點點飛過來!
四周贊賞聲無數,江殊殷也跟著一起揚起頭,望著飄來的天燈道:“真是漂亮啊。”
他漆黑的衣角在天燈中飛揚著,俊美的臉龐被燈火印的柔和溫情,俊逸無比。微微向沈清書那一看,不由得立即愣住,一雙眼睛就此定格在他暫白的面容之上,捨不得移開半分。
只見沈清書彎起雙眼,雪似的衣裳被燈焰照的耀眼,好似下凡的仙人無雙出塵。
他看了許久,沈清書察覺有異,回過頭來:“怎麼?”
江殊殷連忙轉過頭去:“沒什麼。”
話還未落音,剎那間就聽岸上傳出一個男子的尖叫聲,那叫聲悽慘憤痛,好像一個瘋癲的人在無意識的亂嚎!
緊接著就聽見一個婦人哭泣的追上去:“別跑了,你到底哪裡痛,我帶你去看大夫!”
湖中之人皆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唉,龍家的這位大哥真是倒黴,好容易娶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卻得了這樣的病,真是不知他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依我看他這不是什麼怪病,而是被鳳翎宗詛咒了!”
“你說的很有道理,我也聽說了,據說這位龍大哥在鳳翎宗滅門不久後,跟著一些人到裡面找回他們搜刮的民脂民膏,卻不料一回來就得了這種病。”
“是啊,據他媳婦說,十天犯一次,每次一犯就在床上打滾尖叫,說是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看了無數的大夫都不管用。哦,還有啊,自從得了這個病,龍大哥變得消瘦無比啊!”
……
聞言,江殊殷和沈清書對視一眼,心底浮出兩個字——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