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殊殷俊美的側顏,被這些光束印的彷彿鍍上一層華光,隱隱遮蔽住他分明俊逸的輪廓,變得柔情似水。當沈清書與他對視之時,只見那雙往日猶如黑寶石般明亮清澈的眸子內,倒影著自己的影子,深情的彷彿中了什麼魔法,讓人只看一眼,便會不小心沉淪進去。
“淺陽尊。”他輕輕的喚著,帶著點點笑意:“我籌備多日,就是為了等到今日,我想……我想告訴你兩個秘密。”
沈清書道:“什麼秘密?”
江殊殷悄悄抓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第一個秘密,我愛你。”他的聲音低沉且富有一種獨特的磁性:“這與喜歡不同,而是,非你不可。”
自己何曾幾時非他不可,江殊殷曾在無數個日日夜夜思慮這個答案。
是幼年初見,看到他在漫山遍野的桃花內彈著一首悽美的曲子,在清風中驀然回首,與自己視線相觸的那一刻起。
還是當他墜入冰冷刺骨的藍色水中,心灰意冷的以為,自己的性命到此結束時,所看到那抹潔白的身影起。
或者,是婆婆西去,無人照顧自己,他卻願意接受那個小小的孩子,給他一個溫暖舒適的家,並視為掌上明珠,將小小的他寵得無法無天起。
又或者,是多年的依賴跟隨,每日每夜踩著他的步伐,從咿咿呀呀柔弱不堪的幼兒,到能頂起一片天地的霸氣男子,天長日久,最後到了難分難解的時候起。
亦或是闖下大禍,每日念念不忘,但一想就痛入骨髓,宛如萬箭穿心般痛苦的時候,卻偏偏唯有自己清楚,只有時常念著才能在滔天的恨意中,保持那麼一絲絲清醒,防止自己不做出傻事,縱然是撕心裂肺的痛苦起。
還可能……是此次陰差陽錯的重生,讓自己回到他的身邊,然而這一回來,就再捨不得離開起——可江殊殷想了又想,思了又思,都覺得不對。
終於,在他一籌莫展時,他突然明白:這些並不重要。
因為在他所有的記憶中,不論哪個時段,他都已經離不開沈清書了。
說出自己埋藏許久的秘密,江殊殷卻並未感到緊張,而是發自內心的鬆了一口氣,由衷的笑出來,大聲道:“第二個秘密。我想……這對於你來說,可能已經不算秘密了。但縱然如此,我還是要說。”
微微一停,江殊殷緊緊盯著他清澈的雙眼,張口道:“我不是薛墨轅,我是江殊殷。”
我是公孫雪與江紫炎的兒子。
我是墜雲山掌門沈清書的大弟子。
我是屠去蒼海城,流竄天下的魔頭。
我是西極之主,惡人之首,正道最畏懼之人。
我的名字,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即便我被封印百年,這個名字,短短的這三個字,足以,叫天下人引以為拜!而如今——“師父,我回來了。”
輕輕的一句話,短短的幾個字,卻道出數不盡的艱辛萬苦。這聲來遲的“師父”二字,更是不知經歷多少歲月,隔了多少光陰,而在它之後,也不知是多少血與淚所換回來的。
江殊殷感到沈清書的呼吸微微顫抖起來,他清澈的目光中,隱隱帶著淚光。最終輕輕抬起微顫的手,想要觸碰他的臉頰。
江殊殷閉起眼睛,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所有的秘密都不再掩藏的說出,心中所有的重擔頃刻間放下,這一刻他感到很滿足。
他閉著眼,猶如兒時般笑起,等待著那隻溫暖的手撫上自己的面龐。
——可是,等了一息又一息,也沒感到他的手觸碰到自己的臉。對此江殊殷感到非常奇怪:明明剛剛看到他抬起手了啊?
正要睜眼,沈清書卻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肩頭,尖細修長的手指深深刺進江殊殷的血肉,力氣大的嚇人。
當江殊殷皺著眉頭睜眼時,沈清書將自己縮的很小,埋在他的肩頭看不到表情。
“師父?”忍著肩頭的疼痛,他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沒得到他的回答,卻聽到沈清書沉沉的一聲吸氣,之後喃喃道:“疼……”
疼?江殊殷睜大眼睛:“哪裡疼?是不是水土不服?”
沈清書抓他的肩頭抓的更加用力,在他懷中一手捂著胸口,滿頭冷汗的彎下腰。看著他的動作,江殊殷嚇得一把將他打橫抱起:“師父,你你別嚇我!你是不是受傷了,好端端的胸口怎麼會疼?!”
沈清書咬緊牙關,用力拉著他的衣袖,突然一口吐出鮮紅色的血。
那敖紅的血落在他雪白的衣間,刺眼異常。
江殊殷幾近魂飛魄散,飛一般的抱著他沖向遠處繁華壯偉的寶殿。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看到這裡,也就意味著謝黎昕篇結束了,後面就是本文的高|潮部分了【撒花】
寫到這裡,我還是要依照慣例,感謝寶寶們的一路支援,謝謝大家的喜歡和鼓勵,我雖做不到叫所有人都感到完美,但我會去盡力將此文完善,獻給大家一個感人有趣的故事!
好了,話不多說,下面會有兩章番外,之後就徹底進入正文西極篇。
另外,十月十五日會開教主,等教主或家師任何一篇完結,就會接著新書《千歲金安》,還希望到時候大家能夠多多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