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際黑暗中。
誰也看不到,那不論在傳聞中,還是現實裡都驕傲無比的肖昱,哭了。
誰也聽不到,江殊殷輕到不可聞的嘆息。
誰也不知道,沈清書內心的想法。
再當光芒燃起的時候,肖昱早已了無蹤影,連同江殊殷也一併不見。
紀元慶愣神:“淺陽尊,這……”
沈清書眉目依舊如畫,衣袖輕舞。長長睫毛低垂著,如雕如畫,傾國傾城,他波瀾不興道:“薛公子不過玩笑,諸位不必在意。”
齊玉焱感嘆:“都說了玩笑不能亂開,看吧,這下被肖昱拖了去。”
沈清書目光淺淺:“……”
另一廂,水光粼粼,飛花栩栩。
宛如平鏡的水中,倒映著一大一小兩個影子。
江殊殷與肖昱一同立在樹下,對視良久,晚風舞起他們的衣角,落花吹了他們一身。
水中有魚,魚兒輕輕一晃尾,便在他們中間激起層層漣漪。
肖昱紅著眼眶,童聲稍稍嘶啞:“江殊殷?”
高大的男子一笑,眼中蕩起點點星辰,無比陽光:“是。”
肖昱向前幾步,又哭道:“江殊殷?”
江殊殷肯定道:“是。”
驀然間,肖昱如孩子般嗚咽起來,狠狠撲到他懷中,緊緊揪著他胸前的衣襟,像是怕他會不見了一般。
江殊殷抱了他一個滿懷,在樹下轉了幾圈,大笑起來。
他笑聲很具有穿透性,在黑夜中蕩起,極其富有磁性,漆黑的眼中印著肖昱的臉龐,他開心道:“怎樣,想不想我,想不想我?”
肖昱吸吸鼻子,也笑起來:“誰想你了,我們一個也不想你!”
江殊殷戳穿他:“不想你哭什麼?”
肖昱摟著他的脖子:“那是沙子飛到眼睛裡了。”
江殊殷也狠狠抱著他:“飛進去的真多!”
肖昱道:“你怎麼出來了呢?又怎麼會和你師父在一起?他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江殊殷:“哇,一來就這麼多個問題。怎麼說呢,我也不知道我是如何出來的,總之我一醒來,就發現我裸|身躺在墜雲山裡,之後就見到他,還有,他們都不知道我是誰。”
肖昱幫他摘掉頭得煞有其事:“也是啊,要是他們知道你是誰,怎麼可能會與你同流合汙?其實知不知道不要緊,重要的是你回來就好!”
江殊殷點頭,語氣加重:“對,回來就好。”
他頓了頓,又笑道:“你以前總說我是‘白頭老爺爺’,如今換了一具身體,感覺如何?”
肖昱道:“也就這樣吧,說起來我還是覺得以前的你要順眼點。”
“大家都還好吧?”
肖昱:“好著呢,司閏哥哥還是避著白奕冰不見,花惜言仍舊帶著畢擎蒼滿世界跑,謝黎昕依然如當年一般妖嬈不靠譜。”
聞言,江殊殷埋在他頸部,深深道:“真好。”
真好,大家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