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揚起笑臉,江殊殷自行坐在他對面,為自己倒了杯茶:“沈峰主這是在威脅我?”
沈子珺一雙紫眸淡淡的盯著他:“隨你怎麼想。”
江殊殷飲了口杯中的茶:他果然來了很久,這茶早已涼了。
並不點破的放下杯子,他慵懶道:“那,倘若我不聽呢?”
沈子珺眼神驟然變得犀利無比,猶如一道赫人的閃電,冷冷射過來:“薛墨轅,請你好自為之,我師父與你不一樣。至少,他與你不是一路人。”
江殊殷愣了一下,緩緩垂下眼簾:的確不是一路人……
悄靜的步伐輕輕移動,這是踩上落葉的聲音,石桌旁的兩人紛紛回頭,就見沈清書那抹修長挺拔的身影。見到他,沈子珺抿起唇瓣,僵硬的撇開頭。
沈清書輕聲道:“怎麼了?”
江殊殷當即露出雪白的牙齒,笑得一臉無辜,卻毫不留情出賣他:“淺陽尊,你徒弟威脅我!”
沈子珺身形一顫,沈清書則面色複雜的看向他。
半響,在師父沉默寡言的注視下,沈子珺難保自己的寂靜,終於起身,向他行禮抱歉道:“師父,我錯了。”
江殊殷坐在一旁抱手等著看好戲。
豈料,沈清書並未罰他:“夜深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明日還要啟程找曉宇。”
於是,江殊殷失望至極的看著沈子珺回去睡覺。
待他再次回頭,卻見沈清書已坐在他身側,一手掀開桌上的那壺茶。見他看過來,輕輕一笑和煦道:“我以為今夜失眠的只有我一個。”
卻不想江殊殷和沈子珺也是如此。
江殊殷玩著桌上的幾個茶杯,口中振振有詞:“深夜漫漫,本該在屋中合衣而眠,淺陽尊為何睡不著?”
沈清書雙眼似琉璃,隱隱有華光拂過:“我想明日在去靈獸山之前,先去一趟之前的那個村莊。”
江殊殷有些意外:“為何?”
沈清書道:“其一,倘若肖昱還在那,或許事情會簡單許多,其二,我覺得那裡,似乎隱藏著什麼。”
江殊殷收斂玩性,輕輕皺起眉頭,表情認真:“願聞其詳。”
沈清書道:“薛公子你難道不覺那裡有些奇怪嗎?”
江殊殷眉頭皺的更深,喃喃道:“我還真沒覺得那裡有什麼奇怪的。”
見此,沈清書再不調他胃口,直入主題:“薛公子可否還記得,那裡的人大部分都已搬離了?”
江殊殷:“記得。”
沈清書語言突然變得嚴厲:“可那日的公子曾說過,鳳翎宗定了一個規矩‘不論修真界還是凡人,都只許進,不許出。’秦忌公子要出城,尚且是裝成死屍,而那些村莊的人,可都是凡人。”
江殊殷驀然驚恐萬狀的瞪圓了眼:“是啊,的確如此!”
沒道理這凡人還能逃過修真人士的眼睛,可疑惑的是,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搬離此地的,他們確實不在那裡。
“淺陽尊!嗚嗚…嗚嗚嗚……”正在江殊殷左思右想之際,遠遠就聽到一聲哭泣,不禁回頭一看:齊玉焱哭的滿面淚花,被五色山眾多弟子簇擁著,朝這邊趕來,而本該回房的沈子珺,也面色複雜的一起過來。
不等沈清書開口,齊玉焱就斷斷續續的哭道:“家裡來信,說我表哥的下落找到了!”
江殊殷不解:“我雖不知你表哥他怎麼了,但既然有了下落,那應該是好事啊,你哭什麼哭?”
齊玉焱抹著眼淚,大聲嚎道:“可他在謝黎昕手裡!”
江殊殷心裡咯噔一下,結巴道:“謝黎昕沒事…抓你表哥幹什麼……”他一生只與林家有仇,而林家幾百年前就被他毀了,只剩下一個——“你表哥是誰?!”
齊玉焱抽泣道:“我表哥,我表哥是林懷君。”
江殊殷猛地瞪大雙眼,心中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