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還是爹的主意多,這招借刀殺人用得好。”
王家父子真的準備了一份厚禮,來拜會縣令大人。
渝縣縣令姓曾,早年只不過是個士族家裡的伴讀,後來花了一點錢,捐了一個官,這才在這渝縣當上了縣令。
曾縣令雖然肚子裡的墨水沒有多少,但是斂財的本事可不少。
苛絹雜稅,巧立名目,讓他賺了不少銀子,今年冬天又來了一場百年難得一遇的雪災,更是帶給他一條“發財之道”。
雪災一發生,渝縣的交通便阻斷,來往的貨物運輸便停滯。
人可以不吃肉,卻不能不吃飯,麵粉、大米、糧食蔬菜都是人們生活的根本,一旦渝縣的交通不方便了,那麼這些東西勢必很難運進來,再加上渝縣自己種植的糧食和蔬菜又有限,那麼肯定這些東西就要漲價。
雖然朝廷會安排救災款,也會發一些救濟糧,但遠水解不了近渴,再說了,朝廷也管不了東西漲不漲價呀。
這渝縣的糧鋪有數十家,但最大的只有兩家,一家是自己的小舅子開的,另一家是自己的妹夫開的,曾縣令表面上廉潔奉公,不事工商,實際上卻是渝縣最大糧鋪的幕後老闆,每年都要從小舅子和妹夫手中拿到不少的錢。
這一次的雪災,更是給了他們百年難得一遇的發財機會,原先只需要幾十文錢的大米已經賣到了幾百文錢一斤,就算百姓不滿,朝廷現在來過問,他也已經賺得盆滿缽滿了。
當王家父子來到曾縣令的後宅時,曾縣令剛剛看完小舅子送來的帳簿,這個月純收入三百兩紋銀,是平常的三倍,曾縣令很是滿意。
但一聽管家說王家父子來了,剛剛不錯的心情又變得陰暗下來。
他不是沒跟這對父子打過交道,上回王家被燒,本來想幫他們找到兇手,可查來查去竟然發現王家做惡太多,渝縣有二分之一的百姓都認為王家是惡人,這樣的人還是少招惹為妙,要不是看他們“禮數”周到,他還真不想見他們。
“叫他們進來吧。”
轉眼間,王俅和王錦升便坐到了縣令大人的書房裡。
王俅很識相的把禮物奉上,“縣令大人,請笑納。”
曾縣令瞥了一眼桌上的盒子,裡面有一對成色不錯的玉如意,至少值上百兩銀子,他略微的點下頭,“坐吧。”
說實話,王家父子就這一點讓他挺滿意,在送禮這件事情上從來都很大手筆。
“你們找我來,可是有什麼事?”
“大人,您想多了,只是多日未見大人,心中很是想念,聽聞大人剛探親回來,便帶著犬子來看看大人,順便跟大人聊一聊。”王俅一臉討好的賤樣。
“你要跟我聊什麼?有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
王俅跟王錦升對了一個眼神,這才把話說出來,“不知大人可知道那叫花街的大東家?”
“你說的可是那個叫陳兮瑜的女子?”
“聽說她現在打算做糧食的生意,雪災前她囤下了一批糧,足夠她的兩條街用半年,如今正好碰上糧食漲價,她也打算改行開糧鋪。”
“哦?還有此事?”曾縣令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她家不是開茶樓的嗎?怎麼又改行開糧鋪?”
王俅早就知道曾縣令的兩個親戚都是開糧鋪的,他故意這樣說,就是想怎樣能讓禍水東引,嫁禍給陳兮瑜。
“大人有所不知,這個陳兮瑜就是個唯利是圖的奸商,什麼生意能賺錢,她就做什麼生意,有油水撈的事情都不會放過,如今天災來臨,糧價看漲,這樣好的機會她怎麼會錯過?”王俅不動聲色的說。
曾縣令頓時覺得胸中一滯,有些不爽,可他又看一眼王俅,用疑惑的語氣問道:“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莫不是你跟那名叫陳兮瑜的女子有什麼恩怨?”
“額,實不相瞞,我跟那陳家確實有些恩怨,小民看不慣陳兮瑜這樣的奸滑女子,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傷害他人。她為了自己的名聲,在後花街開善堂,還到處說她家施捨的米粥比縣衙裡的還多,縣衙施給那些流民的粥都照得見影子。”
曾縣令冷哼一聲:“看樣子,她倒挺有錢嘛。”
“她的錢也是昧心錢,之前開茶樓,把渝縣好幾家的茶樓生意都搶走了,唯她一家獨大。後來又做起了成衣店的生意,把我們王家經營上百年的成衣生意也搶走,反正只要她盯上的東西,她都不會放過,也不會給對手一丁點的機會,如今又看上了販糧這樣的生意,只怕其他開糧鋪的同行又要遭殃,此女子心狠手辣,手段卑劣,有她在渝縣一天,只怕渝縣遲早要遭殃。”
曾縣令眼神不善的打量王俅一眼,說實話,王俅說的話他並不全信。
但是,糧鋪是他自己的生意,其他人都休想染指,眼下的雪災正是上天送給他發財的最好機會,什麼人都休想擋了他的財路。
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反正不能讓這丫頭得逞,哼哼,你很有錢是吧,開善堂搞慈善是吧,我就讓你好人做到底。
曾縣令的眼睛微微咪起,眼神有些飄乎,半晌對王俅說:“好,那我就看看這個陳兮瑜有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