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耶律旭陽本是外族之人,早年跟隨司徒複山時也曾經年輕氣盛,結果被一些奸險小人陷害,所以他更懂得高處不勝寒的道理,所以這次回宮,司徒複山幾次邀請他當左丞相都被他拒絕,想不到司徒複山如今卻拿陳錦鯤的事情相要挾。
如果他不當這個左相,皇帝也可以直接繞過自己去讓陳錦鯤當右相,跟成熟老練的自己不同,陳錦鯤坐在那個位置上可能風險更大,與其如此,還不如自己當這個左相妥妥當當,至少出了事情還可以幫陳錦鯤兜著,狡猾的皇帝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耶律旭陽沉思片刻,便應允了此事:“陛下,臣可以先當這個丞相,但讓陳錦鯤出任右相的事情不可以這麼快公佈。”
“你是怕他辦事不力?”司徒複山一挑眼眸,下意識的問道。
“臣是怕他太過招搖。”
“其實我也對他有一點不放心,要論起才幹來,陳錦鯤當之無愧。可是,他身邊的那個小娘子,著實讓我吃驚。”司徒複山沉吟道。
耶律旭陽眸光一閃,“你是說陳兮瑜?”
“這個女子我雖然見過兩回,年紀不大,卻很機靈。她能創下偌大的一份家業我並不吃驚,可是他能讓不近女色的玉兒為之著迷,又讓自己的相公對她如痴如醉,都對她一心一意,我就覺得這女人有著非同常人的手段。更何況他居然知道前朝遺詔的秘密,著實讓我內心難安。”司徒複山的眼中閃過一抹陰暗之色。
“陛下,我跟陳兮瑜談過,她雖然沒有明著點明自己看過前朝遺詔,但承諾自己會永遠的閉上嘴,我相信她是個聰明的女子,絕對不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耶律旭陽謹慎的回答。
司徒複山臉色卻微微一變,語氣陰沉的說:“小陽,怎麼連你也變得婆婆媽媽起來?你不是曾經對我說過,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
此話一出,耶律旭陽頓覺心中一寒,後背都驚出一身的冷汗,陛下這是對陳兮瑜這個女人動了殺機。
耶律旭陽馬上跪下來,“陛下,老臣願意以性命擔保,陳兮瑜一定不會把那件事情說出去。”
司徒複山卻嘖嘖嘖的怪嘆幾聲,“你看看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是這樣,我最怕的就是這一點。這陳兮瑜一個小小的女子,不但可以創下讓男人汗顏的財富,想出別人想不到的鬼主意,更加難得的是,可以讓我身邊最重視的人都圍著她轉,陳錦鯤是這樣,玉兒是這樣,如今連你也是這樣。”
“陛下,我跟陳兮瑜相見的次數不多,並沒有什麼交情。我為她求情,只是看在她是陳錦鯤的娘子,如果當初沒有她,陳家不會是現在的樣子,陳錦鯤也不可能這樣順利的來到京都,如果陳兮瑜有什麼事,我想最傷心的不過是陳錦鯤。而且這個女子出了有奇智之外,並沒有做出其他的什麼出格事情,希望陛下不要錯殺好人。”
司徒複山不由冷笑一聲,“小陽,‘好人’這個詞,似乎都離我們太遙遠了。你我都是過來之人,如何能夠立於不敗之地,是靠著‘好人’這個詞過來的?陳兮瑜有奇智我相信,但她能迷惑人心也是不爭的事實,當初建立軍工作坊的時候,玉兒向我力保此女子,眼神中的愛慕不是假的,她也確實很有能力,連在建房籌軍餉的法子都能想到,確實不是尋常女子,我聽說她最近還在中秋節作了一首詞,韻律和內容都堪稱一絕,真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但,事出反常必為妖。陳兮瑜這個女人,其智謀不但超出了我等,更是超出了我大渝國千千萬萬的男兒,若不是親眼見過她,親口跟她談過話,我都要以為這樣的女人只能出自於傳說。但是本事再大,也是我大渝國的子民,要是不能為我所用,只能成為我將來的絆腳石。她答應你只不過是暫時的一種妥協,誰知道以後又會怎樣?我聽說他還是野丘國二皇子的女徒,如果她有一天背叛大渝,你叫朕該如何?”
“陛下,陳兮瑜是不會背叛大渝的,她和她的相公都是大渝人,怎麼會做出叛國的事情呀?”耶律旭陽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不斷的在為陳兮瑜求情。
“你起來吧,我現在不會動她的。但是將來要是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我就未必會這樣泰然處之。陳錦鯤若是沒有這個女人,還會是我忠心耿耿的大臣,可要是這個女人在他身邊吹吹什麼枕頭風,恐怕就未必會一切照舊。”司徒複山慢慢的說道,然後滿懷心事的走出了禦書房。
耶律旭陽知道司徒複山這是把陳兮瑜當作妖女,認為她有危害江山的能力,雖然耶律旭陽相信她的人品,但卻不能消除皇帝對陳兮瑜的懷疑,畢竟她知道了司徒皇族的秘密,要是那件事情傳揚出去,不但會對整個大渝國有著致命打擊,更會讓更個司徒皇族蒙羞。
不過,這一回司徒複山是收起了對阿瑜的殺心,一個是沖著他是陳錦鯤的娘子,另一個是因為耶律旭陽求情。
等皇帝走後,耶律旭陽從地上爬起來,擦擦頭上的汗,對剛才的事情還是心有餘悸。
耶律旭陽在心中嘆道:“陳兮瑜呀陳兮瑜,老夫只能幫你到這裡,以後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